第 38 章

艺的颓废，目光专注，看着电脑屏幕略微思索，拿起手边的冰川纹玻璃杯啜了一口，纤细修长的手指开始在键盘上敲击，一点没注意到他已经醒来。

柳毅静静看了会儿，不知怎的，不适宜的想起她的眼泪，她的沉默。

容宁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去看床上的人，天色已晚，四下灰暗，看不清楚。

柳毅之前还觉得书桌靠窗面对外面比较好，此刻觉得现在这样刚好，他没出声，一动不动穿过黑暗与她对视，停了片刻，容宁说：“醒了怎么不出声？”

“过来。”

容宁合上电脑，走过去坐在床边，打开床头灯，是柔和的黄色，一点也不刺眼，她问：“干什么？”

柳毅没回答，只是张开双臂抱住她，容宁俯身虚虚贴着他，没把重量都压下去，感受到他情绪不高，便问：“怎么了？”

柳毅沉默片刻，若有所思的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有真实的摸到你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你是在我身边的。”

狂妄如柳毅，这一刻的语气怅然若失，容宁被深深刺痛，她对这段感情的未来不抱有幻想和期待，甚至做好了随时分手的准备，可是，她从没有想过主动离开他。

柳毅情话连篇信口拈来，却鲜少有这样表明心迹的时刻，说完觉得太过矫情，不自然的岔开话题：“我饿了，有什么吃的？”

容宁敛去情绪，默了默：“你想吃什么？”

柳毅想了想：“西红柿鸡蛋面，加青菜和火腿。”

这个简单，容宁很快做了两碗。

山里没什么娱乐项目，柳毅每次来除了找容宁拌嘴，就是看影片了，从经典到最新上映看了个遍，实在百无聊赖：“走吧，去接谭晓。”

“还没到时间。”

“那出去散散步。”

车子停在学校附近，路上偶有行人路过，很快消失在拐弯处，来的有点早，两人在车里等。

容宁透过全景天窗盯着清冷的路灯，一弯弦月挂于空，密林透光，溪流清凉，满庭树影摇曳，抬眼群星游映，一切摇摇欲坠又静悄悄的，那些临花照影的孤独，在这样的时刻被驱散了大半。

她陷入某种回忆。

那年，她天天宅在古都的出租房里闭关，柳毅无所事事处在迷茫期，两个同样颓废闲散的人在两个月里见面的次数，比他们过往五年见面的次数都要多，起因是她说：“你要是压力大，就来找我，我陪你聊聊天。”

于是柳毅三天两头来找她，而最多的就是这样把车停在路边坐在里面聊天，有时候一坐就是几小时，其实什么也没说。这个视角和当年差不多。

柳毅握住她的手问：“你每天等谭晓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好像什么也没想……”容宁感受到柳毅握着自己的手一下一下轻拍手背，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说明他现在完全放松，她停了停，说：“知道有个人会来，所以只需要等待就可以，脑子里只想着这一件事，感觉充满希望。”

她最近说的话好像多了一些，句子也长了一些，虽然依旧是清淡的表情，但给人感觉不那么冷漠了。

柳毅问：“等我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吗？”

“…不是，”容宁别过头，语气半真半假：“等你的时候有点像古代等待皇帝召唤的妃嫔。”

好像随时可以见面，又好像随时可以遗忘。

柳毅笑：“我没有后宫佳丽三千，只有你。”

她看向他，记忆和很多年前的画面重合——他们第一次牵手，他说是她先动的手。

确实如此，那天他终于说出连续多日愁容满面的理由，一位重要的朋友上楼时经常觉得胸闷气短，去医院一查诊断出癌症，且已经是晚期，二十多岁的大好年华只剩几年的时光，对他的触动很大，好像人生随时就会结束，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那时候她刚从失去外公的悲痛中走出来，想安慰他，说着说着自己却哭了，抓着他的手不放，古都的夏季炎热无比，两个人手心汗涔涔的，也不知道谁给了谁力量。

兜兜转转，过了这么多年，他们竟然再次牵起了手。

听闻爱情，十人九悲，听闻誓言，十诺九谎，但是她愿意相信“只有你”是真的。

谭晓对于两个人都来接她表示了最大的惊喜，开心的嘴都没合上过。

容宁听着她叽叽喳喳的给柳毅讲那些从来不会说给她的话题，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她是不是压抑了她的天性？

“你要像晓晓学习，久别重逢要有那种激动和欢喜的心情，这一点，晓晓比你好。”

容宁无言，表示赞同，低头看到柳毅熟练的挂档踩油门，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摸方向盘就是在他的指导下完成的。

有天，她无意间说起想考驾照，又觉得好像没那么容易，犹豫要不要报名，柳毅拍拍方向盘，问她：“要不要试试？”

她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