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另一边

“你这边有消息了吗？”

提纳里摇了摇头，“到处都找不到人，我也托教令院那边的熟人打听消息了。”

“她不会直接去教令院的。”赛诺的声音非常笃定，“你知道的。”

她向来遵守约定。

“我知道。”提纳里微微皱着眉头，“我这边会再仔细找找的，你也别担心，说不定她又是不小心吃了什么蘑菇，在什么地方……睡着了……”

提纳里也没有底气继续说下去。

这已经是她失踪的第十天了。

六天前，赛诺完成工作，来到道成林，却没有看见熟悉的人影。他一开始以为她又是躲着提纳里到化城郭的某处研究新的蘑菇汤，便没有多想，径直就去了提纳里家里，打算稍作休息，但是——

“她没来过？”

但是提纳里的回答完全超出了赛诺的预想。

她在须弥郊外的研究时间向来只会控制在两天之内，而自己这次的工作算上赶回道成林用上的时间，也有足足四天。即便是水天丛林的路崎岖难行，也不该还没回来……

出事了。

提纳里也同样察觉到了赛诺的忧虑。

“我去找人。”没等提纳里开口，赛诺就夺门而出，险些撞到过来上交实验报告总结的柯莱。

“诶，赛诺前辈？”柯莱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看见神色凝重的赛诺身影消失在树林之中。

“柯莱，辛苦了，”提纳里接过柯莱手里的实验报告，“先把手里的工作放一放，叫上阿什帕齐和其他几个暂时没有要事的巡林员，我们有新的要紧事了。”

到水天丛林的路赛诺早就烂熟于心了。

潮湿的雨林，过膝的河流，各种要人眼花缭乱的植物……这里对于前来探究的学者和旅人而言，都不是什么“温室”。不过正因如此，教令院的学者最初就在水天丛林安排好了几处固定的扎营地点，而这些自己也在给她的地图有所标注。

他并不想要在这些地方找到些线索。

他只希望在某个地方找到她偷懒休息或是专心研究的身影。

但天不遂人意——

第一个扎营地点。

没有……

第二个扎营地点。

没有……

……

一共十五个扎营地点，赛诺从河流的一头走到河流的另一头。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记得自己“顺路”解决了多少碍眼的魔物。

他只知道自己已经找过十四个扎营地点了，但是一点关于她踪迹的都没有。不过那也意味着最后的扎营点一定能找到她……能找到有关她的任何线索也行……

水天丛林突然下起了雨。

雨？雨……

赛诺下意识抬手，一片晦暗之中只有他白色的长发与天地万象格格不入。

雨水会冲刷掉生命在泥土上留过的踪迹，脚印，气味……雨水会在刹那间带走一切生的气息……

又何况是自己对此处毫不知情的这四天？

他透过指缝看见灰色的天空。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抹灰色是如此扎眼。

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下雨天。

之后的几天时间，赛诺以水天丛林为中心对整个须弥进行了地毯式搜索。

对于赛诺毫无征兆的大规模搜查，许多干着不法勾当的商人，进行违规研究的学者……也自然是全都被雷厉风行的大风纪官打包带回了教令院。

风纪官大半个月的工作，几天之内就被赛诺悉数解决干净。

但是只有提纳里知道，他只不过是顺路解决了麻烦。

“有消息了吗？”

第七天早晨，赛诺出现在提纳里的木屋前。

提纳里只是摇头。

“我已经让其他巡林员着重留意了，”提纳里把一些实用的医疗物品塞进挎包，硬塞到赛诺的手中，“我听说你的事了，但是在找到人之前，多多关心自己。”

“我知道。”

“你如果真的知道，”提纳里声音之中难得夹杂一丝怒气，“就不至于差点把手摔骨折了！”

“……”赛诺没有说话。

短时间解决太多魔物和佣兵，即便是身经百战的他也难免会失手。

“我知道你很担心她，”提纳里长叹一口气，“我和柯莱也一样，而且没有人愿意在一个朋友仍然失踪的同时，看到另一个朋友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

……

“她也不会愿意的。”

她失踪了？她已经离开世间了？她成为了须弥的叛徒？她畏罪潜逃？一切关于她的言谈在教令院的各处发酵，如果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学者，人们大可不必如此猜忌。

但那可是和大风纪官关系不一般的学者啊……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