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
如今已褪去了颜色。
另一手轻轻贴上去,轻轻抚摸了几下,而后她便略微皱起了眉——伤疤已存在许多年了,现在并不感觉到疼痛,只觉得心口不舒服罢了,倒也无大碍。
渐渐,司月觉着困意袭来,便靠着浴桶睡了过去。
……
——“你不开心吗?不开心的话,以后就不要再来这里了,他瞒着你的身份替你受苦……”
——“兮儿,今日起,你我即为夫妻,共为一体。我不负卿,此为一诺;同生同灭,此为二诺;此心尚在,此心不移,此为三诺。”
——“你想要个孩子?我……自然不反对,可是……你要受苦了……不,虽说如此,可……行罢,我都听你的。”
——“小兮儿,我这是为你好!只需要将你的灵魄移到另一个身体上,‘它们’就不会再找上你了,‘它们’要的,只不过是一副躯体!”
……
司月惊醒,忽得从浴桶里站了起来,手指虚握,扫视周围一圈,恍然惊觉手中并无武器。才过几盏茶功夫,桶里的水也只剩一分余温,原来是底下的耀石没了灵力供给便不再发热了。
又是这个梦,梦中是那人的脸,那人的声音。
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这几句话,仅这个梦就叫她心痛如刀绞。
司月拿了一块干净的棉布擦干了身子后又寻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
闻着雨声渐小,司月便走过去推开了木窗,本以为外面应是漆黑一片,所见却仍是灯火通明。
外面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湖面上印着星星点点,然而此时乌云未散,雨势虽减了许多但也仍在淅淅沥沥下着。
司月微微垂眸,一眼而去,千百星辰浮在水面上,高低不齐,似有忽入仙境之感。司月眯起眼,细细看着近处的“星辰”,形如倒垂着的半开莲花,中间不知镶了什么,发出耀眼的光芒,而这耀眼的光芒又被外面做花瓣的琉璃所截,故而落到司月眼中的光已柔和几分。
雨点落在外层的琉璃上,发出玉佩相击般空灵的声音。
如此一场雨,竟也能从中窥得一分趣味,倒也驱散了司月心中的几分烦闷。
门外的婆子敲了敲门,司月收回目光走过去放下横木后待得婆子进来。
只见婆子立即将提进来的食盒放在客房的木桌上,身后的小厮开始撤去屏风、浴桶与那些小架子,婆子则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在桌上后便退了出去。
司月走到木桌旁拿起竹筷,不知从何处下筷,心中烦闷又涌了上来,于是放下竹筷,挑了几碟带了肉的菜到那角落里,轻轻放在小狗面前,起身又将一盆饭端了过来。
许是这几碟菜吸引力极高,几只小狗一一从睡梦中醒来争夺饭菜。
“你这样将食物给这些小东西,真是白费了……师傅言错,心善是好的,你能明辨是非善恶,已然不错了。”
幼暝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司月一听,心中惊喜万分,猛地转过身去,却见后方空空如也。
“师傅!”小女孩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司月再度转身,所见只有几只小狗。
自方才泡在浴桶起,浴桶中的暖意包裹住她全身时,便有了这种感觉。
太温暖了,温暖到让她产生师傅仍紧拥着她的错觉,可一闭上眼,便闪过师傅惨死的模样;曾经无家可归的情景又重新涌现。
眼前重映着那一幅又一幅的画面,甚至还有不属于她记忆的一部分也再度侵袭。
原来,阴阳相隔的感觉便是如此了,宛如将她凌迟一般,一点一点地摧残着她,撕心裂肺。
若非心中仍有一根柱子撑着,她怕是最后的理智也会被疯魔吞噬了。
司月深吸一口气,从木架上搬起花盆放到床边,手中施以灵力,而后一株淡紫色的植物迅速从土壤里钻了出来,而后迅速生长、分支、开花,结成的是一朵艳红的花,花蕊冲出花瓣的包围后吐出一缕淡紫色的尘雾,司月再为角落的狗窝设了一道结界然后酿跄着走到床沿,而后倒在了床上。
这朵花会开一个晚上,至次日天亮时便会迅速枯萎凋谢,不必担心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而这些尘雾也能稍稍缓解她的梦魇,不至于每每夜半时分惊醒数次。
剩下的事便只能等明日再做计划了。
……
司月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一片混沌,时而又有霓光闪现,好像是在一个神秘的空间里。
在这个空间里,似乎能听到微弱的水声,司月想伸出手去触摸,却又好像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挡住了。
又一道霓光在她身旁闪过,就着水面,她看清了自己的模样——体型不过三岁孩提大小,只见形体如何,未有发丝、面貌之细节,通体又似凝脂一般晶莹剔透。
身后一个声音响起:“仅凭你我的力量,是无法触摸到‘它’的。”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她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