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可想换个订婚人选?
苏白露委屈地红了眼。
“对不住,宁姐姐,我来盛京就听说过永宁楼,这还是第一次进来。”
姜岁宁撇了撇茶盏里的茶叶沫,缓缓抿了一口,并未接茬。
“说起来,这酒楼名字里,还有宁姐姐的名字呢。”
苏白露也是个不需要对方回应,自己就能把话茬往下接的人。
“苏小姐,有事不妨直说。”
苏白露娇憨地偏头:“宁姐姐,你别这么冷漠嘛,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替表哥来看看你伤的要不要紧。”
“呸,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替裴公子来看我家小姐。”青兰嘲讽道。
姜岁宁侧头看了她一眼,青兰气愤地闭上了嘴。
“我?”苏白露脸上的笑容未变,“我是裕昌候府表小姐,宁姐姐,要是我没打听错的话,家父只是翰林院侍讲。”
姜岁宁放下茶盏,半倚着太师椅:“苏小姐想必不是来与我论身份的。”
苏白露笑容逐渐收敛,也懒得绕圈子了:“宁姐姐贵人事忙,我就直说了。”
“表哥如今也是在两难,他心悦与我,又碍于曾经与姐姐的口头约定,正在府里头神伤,我不忍看表哥如此为难。”
“是以,我愿意入府为妾,与姐姐一道伺候表哥,只希望姐姐日后能多些照拂。”
苏白露说完,拎起一盘碳炉上的琉璃壶,给姜岁宁的茶盏里添了水,颇有种妾给主母敬茶的意味。
姜岁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不置一词。
苏白露也不着急,坐回位置,安静地等着姜岁宁。
一时间厢房内只有碳炉上“噗噗”的水声。
挨着这间厢房的另一侧,一男子胳膊肘推了推另一男子。
“你这特意让伙计,给这俩小娘子安排到隔壁,就是为了听这墙角?”
“怎么,你喜欢隔壁其中一位?还是说,两个都喜欢?”
那男子压低了声音,闷闷地笑了两声:“那你也太可怜了,这俩小娘子竟都不喜欢你,其中一个还要去给你侄子做妾。”
裴祈安偏过头,一手支颌,一手晃着手里的茶盏:“今日很闲?”
太子被呛声一点儿不生气,甚至还饶有兴味的‘啧’了一声。
不正面回答,就是心里有鬼。
太子眯起眼睛笑了一笑,心里欢喜,今日这趟偷溜出宫,收获可真不小。
等回了宫,他要立刻去跟母后说这桩趣事。
铁树开花、老房着火,可不是常有的事。
他还想细细问下,究竟是哪位姑娘,就听到隔壁传来一阵脆响。
姜岁宁接过青兰递过来的帕子,细细擦了擦手。
“青兰,让人进来打扫,这地儿脏了。”
姜岁宁突然的发难,苏白露没反应过来,听到这话才明白,这是在说她。
她明明已经愿意低声下气地这般作践自己,这姜岁宁算什么东西,竟然这么侮辱她。
“你!”
苏白露再也沉不住气,起身指着姜岁宁骂道:“二太太是我亲姨母,我好言好色地跟你说这些,本就是看在表哥的面子,不然,就凭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陪我斟茶!”
姜岁宁慢悠悠一根根手指头擦干净后,一抬手,青兰立马接过。
姜岁宁这才抬眼看向苏白露:“苏小姐想说什么,说我还没过门,你就迫不及待要来敬妾室茶?”
说着嫣然一笑:“那你去吧。”
苏白露揪着手里的手帕,狠狠地瞪了一眼姜岁宁:“你等着!”
说着就起身往外走去,气愤难当,在门口还差点左脚绊了右脚,手忙脚乱扶住墙才站稳。
青兰在后头骂道:“报应,以后出门都当心点,当心摔着磕了脸,到时候真叫不要脸了。”
骂完又觉得很心慌,焦急地看向姜岁宁:“小姐,咱们要不要去趟侯府解释下,万一这贱人瞎说你坏话,影响三日后的及笄宴怎么办?”
“不会,苏白露要有这能耐,今日就不会来寻我。”
她要是能说服侯府的人,今日就该来耀武扬威了,哪还会可怜巴巴给她斟茶。
裕昌侯府,看着高门显贵,煊赫一时,不过是金玉其外。
内里早已空空,要不然二夫人那般眼睛长头顶上的人,怎么会松口让她进门。
还不是看上了她的嫁妆。
姜岁宁心里一阵厌恶,真像吞了一根鱼刺,她还只能搭赠米饭往下吞。
时间来不及了,要能有更好的人选,她也不想结这门亲。
一阵敲门声,姜岁宁抬抬手,以为是打扫的人。
“青兰,看赏。”
话落,一声低沉又平稳,带着些风雨不惊的男声传入耳朵里。
“姜小姐,可想换个订婚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