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转息（1）

市列罗绮，人物繁阜，依旧在那条繁华的市集之上。不过，此时是距离玄夜和染青上一世大约很多年前的样子。

市集上，一个大约十一二岁扎着双丫髻的女孩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粗布包裹，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回头不时地张望着。在确定后面没有人跟踪过来之后，她才放下心来，来到一个卖绣品的小摊那里。

“老板，这是今日的绣品，你点点货！”女孩把手中的粗布包裹放在摊位上，打开之后，将绣好的手帕、香囊、护身符、团扇等一应物品摆放开来，任摊主挑选。

“姚家姑娘的手艺自然是不错的，我全要了！”摊主也没有仔细挑选，很爽快把这些绣品一应收下。

“谢谢李老板了！”女孩开心地说道，她眼睛滴溜一转，说道：“那钱的话……还是老规矩？”

“这个自然！”对于经营多年摊位的老手来说，李老板脑子略微一转，心中便算出这些绣品的价钱。他从钱袋子中拿出一些铜板来，在手心仔细数了一遍又一遍，就把这些铜板交到姚家姑娘手中，说道：“你看看这个数目对不对？”

“不用了，不用了！”姚家姑娘知道这个李老板为人实诚，做生意向来公道，知道自己绣品的价值，从未因为彼此熟络做出要求“抹零”等行为。因此，她双手接过李老板递过来的铜板，也没有再次清点，就直接放在布兜之中。

寒暄了几句之后，她准备拜别李老板回家去。刚一转身，她忽然想到什么，转而准备叮嘱李老板：“对了，李老板……”

“我知道，我知道……思思呀，你是想说假如你的爹爹过来询问这些绣品的价钱，我只需在它真实的价钱上少说一文就好了，对不对？”李老板抢先说道。

“就是这样！”姚思思莞尔一笑说道。

因为比较熟稔，李老板笑了笑，不禁多嘴问道：“小丫头，你可否能告知多出来的这些钱，你作何用处了？”

“秘密！”姚思思眨巴着眼睛说道，随后转身汇入人群之中。

李老板不过随口一问，同时也知道再问下去就不太妥当，就只是笑了笑，继续吆喝着招揽顾客。

为避免让自己那个偏心的老爹发现自己私藏钱财，姚思思找到一个市集的角落里，四处张望见周围无人，就从布兜里拿出自己的份例，开心地在手面颠了颠，心想着距离自己的梦想又进了一步，然后收敛笑容将几个铜板藏在自己的袖中。

“哼哼，你这臭丫头，这次给我逮住了吧！”

还未高兴太久，姚思思便感觉被人拽住脖颈后面的衣衫，抡了一个圈儿后，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未及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狠狠甩在地上，紧接着火辣辣的巴掌落在她的小脸儿上，热辣辣地疼得厉害。

姚思思用手捂着自己的脸颊，眼神恶狠狠地望着打她的人，可抬头一看见时自己的爹爹，气势顿时软了下来，嘴唇发白，颤巍巍地说道：“爹爹……”

姚父指着姚思思说道：“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丫头，竟然敢欺骗你老子！若不是小宝钻到那死去的婆娘灵位的桌子下，还发现不了你偷藏在地砖里的铜钱。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背着我，做这等下贱之事，看我打不死你！”

姚思思颤抖地说道：“爹爹何出此言，我私自藏钱，并非要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我无非就是想像弟弟一样读书识字，仅此而已！”

“你怎能和你弟弟相比，他将来可是要光耀门楣的，你过一两年及笄之后就要嫁出去，成为旁人家的人。我看你会绣花，还有些用处，才赏你一些饭吃，否则早就把你丢到野外喂狼了，你竟然还不知满足，私藏钱财，简直越发放肆了，看打！”

“慢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是爹爹的骨肉，自然任凭爹爹教诲。可我想问爹爹一句话：弟弟整日贪玩，不学无术，为何却能得到你的溺爱。我夙夜刺绣养家糊口，却为何不得你的喜欢？”

姚父指着自己眼中的这个逆女说道：“谁给你的胆子，你竟然还敢当着我的面顶嘴？怪就怪你是个女娃娃，是个天生的赔钱货！”

“赔钱货？”姚思思听到爹爹如此贬低自己，所有努力在她眼中不值一提，她眼中噙着泪水，瘫坐在地上。

姚父看着路边有个木棍，随手抄起来，就向姚思思打过去。

此时，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大家眼看着姚思思被打得皮开肉绽，有些人内心深处虽然不忍，但是总觉得是姚家的家事，所以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周围指指点点，无一人出头，这使得姚父更加放肆，下手越来越重，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姚思思像个受惊的小兽，护着自己的头，就在木棍即将落入她的要害之处，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木棍。大家一时惊奇，齐齐向这个好管闲事的人看去。

姚父看到一个修士装扮的女子将他的棍子拿住。他用尽力气努力挣脱也无济于事。他直直地看着这位女子，说道：“是哪位多管闲事的人，敢染指我的家事！”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