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周目(完)
白华溪弯下腰,把倒地的林璧吟扶起来。
那双黑眸冷冷清清,扫了宋翡一眼,又好像只是她的错觉,脖颈处环着的翠青蛇抖擞着身子,重新爬回他的衣领。
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那些铺天盖地的情感,那些秘而不宣的情愫,都在一场大火里燃烧殆尽。
白华溪扶着林璧吟,一步步离开。
他们就此背离,走向各自应许的诫命。
宋翡不得不承认,在他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的那一刻,她的心,莫名被剜掉一块似的,空落落,又抽搐得厉害。
她仰起头,把眼泪逼回去。
倏地,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摸上自己的胳膊。
怎么会,怎么会一点伤痕都没有。
她低头检查自己,刚刚穿过门时,腿,胳膊,臂膀,都火辣辣地疼。
那些疼痛都不是错觉,但是,她的皮肤却依旧完好如初,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宋翡咧开一抹自嘲的笑,喉咙生涩发紧,眼里蓄满泪水。
良久,她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呜咽,眼泪如断线般落下。
她瞳孔倒影里尽是不断攀升,不断蔓延的火焰,她突然想起,许听章有次在宋翡失眠的时候,给她读的睡前故事:
“火焰没有吞噬他的皮肉,而是不烫不灼地抚慰他,淹没了他。”
“他宽慰地、惭愧地、害怕地知道他自己也是一个幻影,另一个人梦中的幻影。”
她明白了。
如果这是一场游戏的话。
她就是里面的病毒。
游戏一次次重启,都是为了扼杀她。
因为她是病毒,破坏游戏生态平衡的病毒。
她一直以局外人的姿态,不痛不痒批判着这一切。
梦一翻转,她才是那个虚假存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穿越的第二次生命,竟是诅咒般,刻在她身上。
一切都在叫嚣着,这是个异端。
释迦摩尼的蜘蛛丝断裂,她以为能接机脱离深渊。
不过只是再次回到深渊罢了。
宋翡哭得难以自控,在这一瞬,她突然觉得,活着没有什么念头,阳光虽暖,也抵不过直逼的焰火。
那般炙热。
宋翡蹲下身,火一点点爬到她身旁,残忍地炭烤她裸露而出的肌肤。
她疼得厉害,这一切如同凌迟一般。
反复循环即永生,□□永存即永生,永生即无限,永生即诅咒。
她的神志,突然被一声凌厉的撞击声粉碎。
门口传来一阵阵撞击,生硬又尖锐的声响打破这个孤寂的氛围。
“小翡,小翡,你在不在里面。”他的声音颤抖,带着些许哽咽的泪意。
宋翡泪水还挂在眼角,闻言,瞪大眼睛,下意识起身,双腿因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而一时发麻,她一个踉跄,又重新跌坐回去。
那些疼痛突然微不足道起来。
好像失散的孩子重新回到母亲怀抱般,宋翡嘴角抽动,开始毫无顾忌地大哭起来。
“哥……”她打着哭嗝,一点点往里面走,“哥……我在这里。”
那些火和虫子的趋光性别无区别,在她眼前高高耸立,迫不及待地把整个人包裹起来。
宋翡感觉她每一寸的表皮都要被硬生生扒下,那些疼痛顺着皮囊,透进骨头。
她的骨头也暗戳戳地疼,那些喜悦,瞬时被忧虑与不安所替代,她把自己逼到角落里,冲外头大喊:“哥,你走吧,你不要进来了。”
他撞击声更利索了些,门在他撞的那一刻,颤抖起来,那力道,不能动摇分毫,它又重新恢复如初。
宋翡眼里黯淡,死死咬着下唇,深吸一口气:“哥。”
外面的动作顺势停下。
她的语气分外认真:“你放弃我吧。”
宋间衡声调高昂起来:“宋翡,你是不是疯了。”
“该死。”他似乎想起什么,低低咒骂一句。
脚步声急促远去。
宋翡呼出一口气。
……
宋间衡眉眼带着戾气,眸子里渐渐积蓄起一场狂风暴雨,他手上青筋暴起,那骇人的力道足以把眼前的人提起。
她鲜少见宋间衡动怒的样子,脸上闪过一丝惊恐,逐渐缺少的空气让她下意识,用手去掰开禁锢,却是蜉蝣撼树,无果。
她眼睛往外突出,牙齿颤抖起来。
“你做的是吗,杨思曼。”宋间衡一点点靠近她,直直和她对视。
她呜呜呜地叫着。
宋间衡在一瞬间放开手,杨思曼整个人都软在地上,干咳起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精致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