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周目(完)
鞋死死踩住她的脚踝:"我不跟你多废话,把备用钥匙交出来。"
"不然。"他似笑非笑,脚下用足了力道。
杨思曼尖叫起来,手里颤抖地往兜里放。
他收回脚,低下身,面无表情扯出她的口袋,拿出那把钥匙。
他低头看向手表,神色骤变,不耐地啧了声。
下手还是不够狠,浪费这么多时间。
他转身,弓起脊背,像野兽捕猎般,充满爆发力,狂奔起来。
钥匙在他兜里上下颠倒,腰间传来明显的异物感。
他的步子丝毫没停。
等我。
他轻轻呢喃。
宋翡拖起沉重身子,踩着那些乖张的火,往前走着,来到阳台,她双手握住栏杆,随后把腹部压在那处,往下看。
雪花在春天落下。
她保持这样的姿势,岿然不动,突然想起,游戏里,她似乎也是在这样的一个栏杆前,死死攥住白华溪下坠的灵魂。
最后还是花落到地上,溅起灰尘,泥土,虫豸,各种,他永远不该被玷污的脏东西。
自杀是什么感觉。
她如何从这凌迟般的疼痛中解脱。
一跃而下就好了吗,如果死不了呢。
说不定,她会在一瞬间砸成肉泥,器官被撕碎,飞溅得到处都是。
如果,真的死不了呢。
那锥心,生不如死的疼痛,她能忍受吗。
果然,自杀是唯一亟待讨论的,严肃话题。
她一点点望着虚空出神。
宋间衡把钥匙插进去,门锁被烧得变形,一扭动,便卡住了。
他焦急起来,狠狠按下钥匙把手。
咔哒。
宋间衡嘴角扬起一抹笑,小心翼翼把门框处,他先前塞的湿抹布扯出来。
那些抹布都已经热得烫手。
他提起一旁的灭火器,退了两步距离,扯开门。
火星子接触空气,一瞬间炸裂开。
这时他已经拔开插销,对着里面喷起来,干粉和火,就像光明与黑暗。
当光明开始撕破天际时,黑暗就注定节节败退。
宋翡听见门口的动静,心下一惊,倏地从栏杆上爬起来,她有些期许地喊着:“哥……哥是你吗。”
她从阳台离开,重新回到房间。
火从一旁跳跃起来,侵袭她的肌肤。
不对,这次,为何格外地疼。
她止了步子,抬起手臂,上面是触目惊心红痕。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宋翡手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小翡,小翡你在哪。”宋间衡抛开已经空了的灭火器,虽然眼前的火大部分都已经熄灭,但由于没有直击火源,仍有小部分火有扩大的趋势。
他喊着,看着地上昏黑的燃烧痕迹,心里头一直突突地跳。
宋翡痛到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狂掉,那些烫伤的痕迹渐渐浮现在她身上。
好痛。
到底为什么。
宋间衡踩着木板,继续往内走,看着眼前阻挡他的火,他停下步子,心里冒出不好的预感。
“哥……”她尽力起身,狠狠撞回地面,身后的书架被撞出巨大的声响,火在书架上爬着,这木头早就被烧的奄奄一息,只剩下空壳,脆弱到仿佛只要使点劲,就会落下。
宋间衡捕捉到这信号和宋翡微小的闷哼声。
心里涌起一阵喜悦,又踌躇起来,忧虑眼前的火,温度可能高达千度,直冲只是蠢办法,人体可以脆弱到几秒内被烧焦。
而且,就算他冲进去,又如何带宋翡出来。
他忍心让她受这个罪吗。
宋间衡仔细回想刚刚一路上的状况。
他向来记性很好,可以说得上过目不忘的程度,但是,在他努力回想的那一瞬,脑袋被“嗡”的一声穿过,脑海全都变成空白。
他手颤抖,往门外冲。
离这最近的休息室,门口应当也会挂着灭火器。
结果如他所料。
他颤颤巍巍开启那个按钮,把里面的灭火器取出来,继续往回赶,腿已经酸痛到仿佛不是自己的。
他气喘吁吁,扒着门,往前走,拔开插销,那些本嚣张的火焰瞬时薄弱下来。
最后,他视野渐渐清晰。
宋翡浑身狼狈,身上全是灰尘,头发被烧了大半,本齐腰的头发,参差不齐,有一半都短到贴脸,衣服破破烂烂,裸露出来的肌肤,红到带着些血丝。
此刻她趴在膝盖上,让人难以辨别,是否活着。
宋间衡吞了口唾沫,隐隐感到喉咙火辣辣疼,他走下的每一步子,都好像高浮在云端。
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