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

中秋第二天，幽州城有了新的八卦，传言晋王怒发冲冠，要捏死传谣言之人，有好事者去问谣言中其中一个当事人鸢儿姑娘。

鸢儿姑娘极力否认了此事。笑说如果是真的，她得大力宣扬，晋王迫于压力，或许会把她接进府里也说不定呢。

好事者笑她想得美，两人一阵调笑。

人们不敢再浑说，皆感慨有情人终成眷属，一时间市面上关于少年将军一类的的话本子十分畅销。

林崇召也听说了杨嘉树的“风流韵事”，但在他看来，一来这不是什么大事，不牵扯到其他的事都好说。二来这场婚事不过是缓兵之计，当不了真。所以他甚至没有询问过林月如何。

而杨嘉树中秋夜搞这么一出，反而让林崇召头疼，一个花天酒地的浑小子，才是他最愿意看到的。

想不出他的目的，林崇召揉揉太阳穴。

“王先生以为杨嘉树有何目的？”

王钦稍微一愣，他想不出林崇召为什么这么问，因为答案显而易见。他迟疑道：“晋王大概是爱慕大小姐罢。”

“别告诉本王，王先生也信坊间传闻的那套。”听到这个回答，林崇召十分失望，王钦越来越无用，他语含嘲讽：“以前不了解，王先生如此猜测就罢了。那小子干的好事，王先生应该历历在目。”

王钦躬身，“王爷说得是，是王某浅薄了。王爷恕罪。”

“恕罪？本王要治你的罪你早就死了。王先生上点心，应该不止一次了吧！”

王钦心中有些慌神，林崇召这么说，是否已经动了杀他的念头？

他恭敬地说：“王爷，王某鲁钝，请王爷示下。”

林崇召冷嘲：“王先生考不上科举应该想想自己的原因。”

王钦隐在衣袖里的手慢慢握紧。

林崇召居高临下地扫视他，中等身材，什么都普普通通。对他明显的讥讽没有任何反应，恭敬地低头敛目。实在无趣。

林崇召移开视线，“罢了。王先生不过只是个凡夫俗子，脱离不了儿女情长。”

王钦：“谢王爷指点，王某受教了。敢问王爷的想法？”

林崇召瞧不上他的姿态，哼笑一声：“泰州动乱后，发生了昨晚的事，如此高调。他小子，多半是想向本王投诚，自然不想得罪本王。只是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

王钦识趣地不搭这个话。

林崇召：“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他向本王示弱，一个黄口小儿，知道自己翻不出花儿来。泰州一事大概把小儿吓傻，哈哈哈哈……”

林崇召兀自大笑，王钦不言不语。

这时，有小厮进来禀告晋王求见。

林崇召似乎毫不意外，让小厮带人进来。他冲王钦自得意满道：“王先生怎么说？”

当然不是要让王钦说什么，他只是想表达：看，这不来了嘛。

王钦：“王爷英明。”

杨嘉树正好迈步进来，“王爷和王先生在说什么？王爷这样高兴？”

“晋王昨晚做的事，本王作为父亲自然高兴。”

“王爷叫我名字就好。”杨嘉树说，随即脸上露出一点少年的羞涩，“当时没想这么多，一冲动就做了，让王爷见笑了。”

少年这番话，无疑更加验证林崇召的猜测。根本不和他客气，说话语气随意，“不愧是少年人啊，做事只凭冲动。本王年轻的时候……你的脸怎么？”

杨嘉树碰碰脸颊，当时下手没有留情，所以昨晚回去杨安给他敷了冰，现在仍然能看出青紫。

他昨晚顶着这张脸料理了不安分的人，今天照样顶着这张脸招摇过市，对着林崇召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他说：“这几天我让月儿陷入流言困扰，觉得对不起她，冲动之下给了自己一拳。”

看起来确实挺冲动，林崇召有些无言以对。他转念一想，莫非是杨嘉树示弱的苦肉计？

林崇召吩咐小厮：“去把本王房里的白玉膏拿来。”

又对杨嘉树说道：“听说泰州不安定，现在如何了？可要本王帮忙？”

话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上位者的高傲。

杨嘉树面不改色，有些为难地说：“是有些不安分，目前主谋被抓住，另外有一些人……我现在才明白管辖一个城不容易……”

林崇召笑言：“确实不易，你毕竟年纪轻，本王管辖这幽州城也不是一朝一夕啊。泰州有难，只要你开口，本王会派兵帮你。”

林崇召心里打着算盘。

他深知，在战场上无人能敌，并不代表在官场上所向披靡，到时候让杨嘉树自然归顺，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泰州最好不过。

“多谢王爷的好意，到时候肯定要麻烦王爷。”杨嘉树顿了顿，皱眉道：“我这次来是想见一见月儿，她好像还在生气，我想当面给她道歉。”

“哈哈哈，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