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不算浪费。”

林月冷冷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你……”吴姨娘结结巴巴，手指头都不利索了，她听到了什么？

“吴姨娘用手指着我做什么？可有什么不满？”

吴姨娘忙收回手，“大小姐怎么能说出如此粗俗之语？”

“对粗俗之人自然说粗俗之语。”

吴姨娘捏紧绢帕，她出身不高，做了妾室，在主母面前更是低了一头。最恨别人说这些。语气不免带出阴阳怪气：“大小姐如此，夫人泉下有知，恐怕放心不下呢……”

林月冷笑，“你也配提我母亲？”

“你……”吴姨娘剥下笑容面具，讥讽道：“大小姐跟一个泥腿子定了亲，也沾染上一身粗俗，老话说得果然有道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哦，不对。”吴姨娘捂嘴痴痴地笑道：“只能算半个夫婿，大小姐真是不幸啊，和皇室有缘无分，现在更是成了望门寡，年纪轻轻的……”

她啧啧两声，摇头叹息，未尽之语包含无尽的惋惜。

这幅做派林月看得恶心，她喊道：“来人！把吴姨娘撵出去！”

几个婆子上前架住吴姨娘要往外走，吴姨娘欲挣扎呵斥。

林月好心提醒：“满屋的东西，吴姨娘可要小心，碰到什么边边角角，你赔不起。”

吴姨娘僵住，被滑稽地架了出去。

林月从容的神情消散，垂头看着满目的红。

也许吴姨娘有一点说对了，她真的被杨嘉树传染上了粗俗的毛病。

都怪杨嘉树。

……

“王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林崇召不耐烦地推开吴姨娘，“本王没空听你的琐事。”

“可是……”吴姨娘捂脸抽泣，“大小姐将妾身架着出去，妾身如何在下人面前立足啊，王爷……”

“哦？”林崇召这才正眼看她，见她衣服头发凌乱不堪，半信半疑道：“月儿做的？”

“是啊。妾身去帮忙，大小姐不光不领情，折辱妾身，还说妾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林崇召皱眉，这不像林月说出来的话，“你说了什么？”

“妾身只是惋惜晋王遭遇不测，大小姐婚事艰难，想安慰大小姐几句，结果……”

杨嘉树下落不明的消息早就传到林崇召耳朵里。

狂妄小儿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凭运气拿下泰州，就真的战无不胜了。

他早就知道崇州是块难啃的骨头，林崇召庆幸自己没有被说动投入兵力粮草。

至于周勇光和王钦，两人不知如何了。

林崇召猜测两人要么身死，要么被俘。感叹可惜之余，内心倒没有太大的波动。

吴姨娘还在哭哭啼啼，林崇召头隐隐发痛，一脚踢过去，“闭嘴！”

吴姨娘捂住胸口躺倒在地，脸上惊惧而苍白，眼泪簌簌流下--这次是真的哭了。

林崇召也意识到自己情绪突兀，他稳稳心神，放轻了语气：“你何必去触霉头，她心情不好，想做什么就让她做，嫁妆的事先备着，你帮衬着点，她年纪到了，总会用得上。”

经此一事，婚事恐怕不好办，林崇召心里有些愧疚。

姑娘的名声确实重要，但林崇召相信有他这个父亲在，不怕挑不出好人家。

吴姨娘身体轻颤，即使还停留在恐惧中，嘴上却条件反射般应着话。

林崇召知道自己下脚有多重，冲小厮道：“把白玉膏拿给吴姨娘。”

吴姨娘连忙谢恩。

林崇召满意她的乖顺，俯身轻抚她的面庞道：“本王明天去你的院子，瞧瞧昱儿的学业。”

吴姨娘心口的疼痛松缓。

“我和昱儿等着王爷。”她攀住林崇召的手臂，“昱儿昨日还在念叨爹爹呢，夫子夸了他学业，本来想给王爷看看，但王爷日理万机……王爷能来指导昱儿的学业真是太好了。”

“嗯，你告诉他，本王明晚和他一同用膳。”林崇召松开手，从小厮手中接过白玉膏，给她，“你去吧。”

“是，是……”吴姨娘双手接过。

她出身不高，媒人来说亲时，她说不愿意为妾。

后来见过林崇召后，她是愿意的。

林崇召长得高大英俊，又有一番才能，对他动心起念实属正常。

她明白林崇召纳妾只是想延续香火，但这么多年……多少对她是有怜惜的吧？

更何况他们还有昱儿，吴姨娘想起儿子，浑身充满了力量，仿佛感受不到胸口的疼痛。

等吴姨娘恍恍惚惚地走了，林崇召揉揉额角，吩咐小厮：“去请个大夫来，去外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