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9

家看上你这件商品了。”雪乃声音冷淡。

凛皱眉不解时，一直在她身前半步距离的雪乃毫无先兆地突然顿住脚步转身，尽管本能防备着雪乃会对自己出手，可这一次雪乃却不再像先前一样以各自的灵力和凛较劲，而是举起藏在手心的小刀割破了凛条件反射抬起结印的手。

——行吧，魔法攻击从来没成功过，这次改用物理攻击立刻奏效了，果然偶尔开发点新思路也是通往成功的康庄大道呢√

而事实上凛连瞎想的时间都没有，雪乃利落地一刀下去，确定见血就借着凛本就吃痛后退的动作用力一推。眼见她摔在地上，雪乃低低说了句：“别怪我……”随即快速结印默念，法阵浮现。

凛在那瞬间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困住，法阵真正成型只是片刻间的事情，她想在身周张开结界，施展开的灵力却被那股力量裹挟而去，她被禁锢其中，竟然无法防御更无从脱身！

启动法阵后，雪乃自己也是摇摇欲坠，最后干脆蹲在阵法边缘，直到发现凛的表情变得痛苦起来才又开口：“父亲买断了你作为商品的价值，因为不需要组织取货转交，他们还给老顾客打了折。从今天开始，你会失去全部价值，你的天赋，你的灵力，你作为阴阳师存在的所有，哦对了，还有你的命……”

凛打断了雪乃：“这法阵不是京极的，哪里学来的？”手上的伤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小伤，血却汩汩流出，看不到任何自然愈合的趋势，每一滴顺着指尖滴落在地的血液都被地面的法阵吞噬，甚至随着她脸上逐渐失了血色，法阵的禁锢力量越来越强。更令凛心惊的是，她能感觉到流淌在血液里的灵力被缓慢而强硬地剥离，一点一点被禁锢着她的法阵吸走，明明身体像在被撕扯一样的疼，她却没有半丝叫痛的打算，还是头脑清醒地问着雪乃。

“确实，这不是京极的阵法，是花开院的。不过即使是在花开院，这也是个禁忌法阵，能催动它，这次我很厉害吧？”雪乃一反常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凛必死的缘故，对此刻的凛有问必答，脸上还带着最开始来到并盛时天真可爱的笑容，“我不管灵力还是精神力都不如你，所以父亲另外买了增幅灵力的药给我用，没错，也是那个组织那里来的，他们简直像个大宝库，越是稀奇古怪的东西越要收集，难怪生意能做大。”

凛的脸色更加糟糕了：“每个人拥有的力量都有定数，如果那么容易就能把灵力增幅，早就乱套了，先祖也不会直到得到神明神力庇佑才成为真正的阴阳师。你这么做，代价是什么？”

“我是傀儡，他赐予我生命，赋予我力量，我感激他崇拜他，他说什么我都照做，什么都不需要去想，傀儡本来就只需要由主人手里的线掌控一切的，我只需要是有用的存在就足够了。可你为什么要戳穿那一切？为什么要让我那么清楚地明白自己是他随时准备丢掉的道具？你生来就是人类，有感情有灵力有一切，我努力抓住的东西你都有，我怎么都得不到的东西你也有，为什么你要让我觉得这么不甘心？我真的好讨厌你啊，凛。”

雪乃想努力继续笑着，眼泪却已经止不住地落下来：“可更讨厌的是，我要和自己最讨厌的你一起死在这里了，怎么就偏偏会是这么讨厌的结果呢？”增幅灵力的药物透支了她原本就微薄的灵力，催动会掠夺血液灵力自我加固的禁忌阵法更是压缩了她本就比真正的人类短暂的寿数，她是傀儡，就该为主人献出所有，因为那本就是她的主人恩赏给她的——可是她不甘心啊！

在凛诧异的目光里，雪乃捂住脸想藏起自己狼狈的样子。她明明已经活成了人类的样子，为什么要在她觉得自己几乎要和真正的人类一模一样的时候让她知道自己是个用尽了全部价值即将被舍弃的道具？终于有一天，她最讨厌的京极凛被她困在了阵法里进退不得，这是她发自心底讨厌也满心满眼羡慕的人，她很想、真的很想拥有京极凛拥有的一切，她想被爱，她想要好多好多，她更想要活下去拥有那些东西，她根本不想就这样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