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吧
梁唤断断续续的病了一个月,听说不只是贪凉受寒这么简单,恍惚还受了什么惊吓。
忘忧殿的宫人都摸不着头脑。好在皇后那边没有降罪,只让她们好好照顾。
梁唤对此并不意外。
靠频繁刷脸换回来的宠爱,本来也不是多牢固。
要不然那么多公主,也不会选她和亲了。
梁唤百无聊赖的趴在窗棂边,嫌弃侍女端来的汤药难喝,将人轰了出去。
几个侍女凑在一起小声吐槽了片刻,又把火撒到下面的宫人身上。
眼下就有一个小太监贴在墙根上挨训,训他的大太监不知道打哪儿受了气,对这小太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还不时拿手指头戳他的额头。
可是这小太监长的比他高,让他发泄的很不顺畅,忍不住踹了人一脚,想让他蹲下。
那小太监却站的笔直,抬起头直视着大太监。
大太监恼羞成怒:“看什么看!要不是你将药煮的那么难喝,公主殿下会发怒吗?去把药重煮!给公主殿下送去!”
小太监反应有些慢,沉默的蹲在地上烧起了小炉子。
由于梁唤最近老吃药,她宫里的人专门在后院放了个小炉子,端到梁唤面前的时候深色的汤药还翻滚着。
“太热了,先放着吧。”
小太监将托盘放到她旁边的桌子上,退下了。
结果没多久,就有个老太监去提他耳朵了:“你是怎么伺候公主殿下的!就让公主一个人吃药!公主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小心你的脑袋!”
小太监竖起耳朵来一听,就听到正殿急急慌慌的要找太医、拿冰块。
梁唤烫着了。
不严重,就是碰了下,撒裙子上了。
药同从太医院急急火火的跑过来,脸颊通红,挂满了汗珠。
梁唤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竟是半分苦痛都没有,还非常期待的样子。
药同忍不住滞了口气,磕磕巴巴的说:“公、公主殿下、烫、烫着哪儿了?我带了、烫伤膏……”
梁唤拂掉肩头披着的薄衣,露出红彤彤的一块皮肤。
药同赶紧低下头,手忙脚乱的在药箱里翻找。
好容易找着了,他双手捧着就要给旁边的宫人。
结果几个宫人竟跟说好了似的,纷纷躬身后退,退出正殿去,还把门给关上了!
药同脑子轰的一声,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
小太监再来送药的时候,在门口等了片刻才见门从里面打开。
小太医晃晃悠悠的从里面出来,整个脑袋脖子都红红的,没了往日的礼数周全、谨小慎微,提着药箱走出忘忧殿,跟把魂儿直接丢在里面似的。
院里的宫人都忍不住看他,然后拿眼睛瞟正殿,但是暂时不敢有人议论。
这下子更没有人进去送药了,小太监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被旁边凶神恶煞的老太监一推,慢悠悠的进了正殿。
梁唤将衣服披在肩上回过头来。
“方才太医已经给本宫吃过另一副药了,今日不用吃了,倒了吧。”
小太监握着托盘的手用力攥紧,一声不吭的退出去了。
第二日,梁唤趴在窗边看这小太监给她煮药,中间他见四下无人,掀开盖子往里面加了什么。
等他端着药进来的时候,梁唤说:“近日一直是你来给本公主侍药啊,本宫看你眼生,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将托盘举至头顶,没有看到梁唤射过来的视线:“任礼。”
梁唤垂下视线打磨着自己的手指甲:“好,你给本公主试药吧。”
任礼抬起头来,一时间没明白。
梁唤观察着自己的指甲,颇觉满意:“谁叫你来伺候本宫的?没教过你规矩吗?”
任礼:“钱公公,没有。”
站在一边的大宫女立刻脑门有点疼。
果然梁唤扭头就对她说:“和风,去把人叫来问问。”
和风路过他身边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钱公公是忘忧殿的掌事太监,有些年纪,人脉挺广,大家都很尊敬他。
他当然不会承认这种差事是他干的,不过态度不错。
他先是认罪说自己管教不严,然后推给了下面人。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完了,他毕竟是这宫里的老人了,梁唤怎么也会给他个面子。再说了,这事有什么好追究的?
梁唤没有怪罪他的意思,懒懒散散的倚在软榻上看自己的指甲:“叫进来伺候本公主吃药吧,顺便把没教过的补上。”
众人见梁唤跟往日无异,也就放松了。
被叫进来背锅的人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大家叫桧公公,就是前天戳着脑壳儿骂任礼的那个。
他仿佛对现在的情形了然于胸,并不紧张,匆匆见礼的时候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