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吧
出眼神瞪任礼。
他走到端着托盘的任礼面前,掀开盖子,在瞬间腾起的水雾中对着他说:“小礼子你看好了,咋家今日当着公主的面再教你一遍规矩,你可不要再说没人教你规矩了。”
任礼就像是没听出他的意思来,头都没抬。
打眼一看是呆住了,跟他平时没两样。
桧公公舀了一勺汤药,托着小盅有模有样的试起药来。
然而等到最后一步、他正要咽下去的时候,突然就哇一口呕了出来!
殿里的人均变了神色,钱公公慌忙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药有什么问题?”
梁唤病病歪歪的坐正了些:“这药,真有问题?”
说着她意有所指的瞥了任礼一眼。
桧公公拭着额上的细汗,舌根上汇聚的口水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他揣摩着梁唤的心思,心一横咽了下去:“回公主的话,这药、这药……”
先前也不是他试药,他不知道是什么味。
梁唤不等他想好措辞:“有问题就下去倒了吧,再给本公主换一壶。”
又换了一壶之后桧公公不敢随意试药了:“公主,要不还是叫小松子或者药太医来吧,奴才虽然会教规矩,毕竟没试过公主喝的这药,怕试不出来。”
梁唤没什么意见。和风就出去找人去了。
人是找着了,小松子哭爹喊娘的求和风别让他进去。和风一看就知道有事,这家伙进去兜不住。
跑了这么两趟,和风身上已经出了不少汗,她稳了稳气息尴尬的说:“公主殿下,小松子吃坏肚子了,蹲了半天茅房,听说公主找他,一着急……掉茅坑里了。”
和风是忘忧殿最大的宫女了,说话做事很有一套,上有了交代,还隐晦的提示其中有情况;下帮了大忙,既承了人情,又捏了把柄。
梁唤一直很信任她,她也是梁唤在皇宫里最大的一张名片。外头那些事上,她做的比梁唤都周全。
梁唤说:“桧公公喝了这么久的药也没怎么,想必是没什么问题。行了,你们都退下吧,叫小礼子自己来吧。”
任礼试完了药,发现梁唤又挪窗户边上去了。
他还算恭敬的将药端过去,等了半天不见梁唤喝,一抬头,梁唤泼药的动作都没收回来。
梁唤扭头看着他略带惊讶的眼睛,微微一笑,将最后一滴药也倒干净了,放回他手中的托盘中,做了个嘘的手势。
任礼顺着自己的角度看到遥远的、被灌丛和树木遮挡的几乎看不出来的小炉子,怀疑梁唤看见他往里面加料了,又觉得现下的发展不对劲。
再看她这随手把药泼在花丛中的行事,更觉得自己多想了。
嘘?忘忧殿的嘴巴都漏成什么样了?她不会觉得自己是新来的她能管得住吧?
任礼在心里笑了一下,闭紧了嘴巴。
梁唤怜惜的摸了摸他的头发,伸了个懒腰:“把东西放下吧,扶我出去走走。”
梁唤身体虚的厉害,才走出殿门就用了大半力气。她抬头看了看天,继续往门外走去。
殿外侍立的宫人赶紧跟上,梁唤迈出大门,语气有些发飘:“和风今日辛苦了,在家好好歇息吧,叫熏风跟着就行。”
熏风立刻撑开伞跟了上去。
日头虽然已经开始往下斜了,但是依然晒的慌,走了没多久就出了一身汗。
熏风忍不住问道:“公主这是要去哪儿?奴婢传轿辇吧?”
任礼听到她喘了口气才说出话来:“整日闷在屋里,现下天气不错,随便走走。”
她这个随便走走,就是从忘忧殿穿过大半个皇宫到了东宫。
别说是跟着她的普通宫人了,连任礼身上的衣服都快被汗浸透了。他能感受到梁唤也是,不过是冷汗。
还没踏进正殿,丝竹声与欢笑声已经传出来了。
东宫的人显然已经习惯了,对于梁唤的出现也并没有过度反应,反而很殷勤的跑进去通传。
梁玉就不顾形象的跑出来迎接了,一看见她兴高采烈的喊:“姐你来的真是时候!”
梁唤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玩的正欢呢,还缺个伴儿。
他跑下来拉着梁唤就要往里跑,可惜一下子没拉动。
他回头一看,就见梁唤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通过自己的手臂压在旁边小太监身上,身上也汗津津的。
“姐你自己跑过来的?怎么没传轿辇?来人,先伺候阿姐更衣!”
梁唤在他这儿待到天黑就待不住了,这种娱乐活动说实在的也就那样,尤其她现在挺麻的。越待下去越觉得累。
梁唤也不太想回忘忧殿,于是溜达着去了御花园。
夏日蚊虫多,尤其到了晚上,御花园就跟蚊子窝似的,没什么人。
熏风将熏笼提在前面,跟白天撑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