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尔
此时瑕儿离得近,见新夫妇如此举止,立即站起来拍手:“真不避嫌!”
池洲连忙伸手拉住她,对新夫妇又对众人说:“她小孩儿家,不懂事瞎起哄。各位都见谅。”
得了提醒,瑕儿担心自己忘情得意,说了不得体的话,便也郑重地站起身举杯道贺。“姐姐同姐夫新婚当日便如此情好,我真是高兴得很。得成比目,不羡鸳鸯,愿新夫妇百年好合。”
瑕儿换了身轻薄衣衫,梳了寻常的双髻,仍簪着当初的银水仙花,通身打扮娇俏可人。这水仙花使雁回惊觉,自初见以来已过了一年,心中顿时有些失落,总想着后来同瑕儿不复最初亲厚,未来得及再同她多走动,不禁伸出双手搂住瑕儿。“真舍不得你。”
“姐姐……”瑕儿仍笑着,眼中闪着泪光。
李璧站在雁回身后,双手轻扶着她的肩。“瑕儿妹妹如今也是我妹妹了,可多来我们家中,时常探望你姐姐。”
雁回不禁看向玉光,果然她正冷冷注视着自己,于是雁回也看定玉光,并不躲闪。
“恭喜新夫妇。”池姨母举杯迎上来。
李母也适时凑到李璧和雁回身边,两家“母亲”刚好手挽着手说话。因着白日在宴席上已见过,此时二人亲热得如同真亲戚。
“快见见我女儿,白日里她躲在无人处,真是失礼极了。算我未教好,亲家母见谅。”李母挥手招呼玉光过来。
玉光无奈地放下茶杯,慢悠悠挪了过来。
“哎呀,我们这小姐真是出尘脱俗的人才,简直是凌波仙子。”池姨母不住夸赞玉光。“我听说你名唤玉光,真是应了你通身的气质,同你哥哥一般,都像是白玉做的人儿。亲家母真是好本事,生养这般儿女。”
玉光点点头说:“多谢。”
李母轻推她:“应称呼姨母。”又开始夸赞瑕儿,“你学学池家小妹,如此伶俐可爱人儿,哪像你,家中横行霸道,人前却是个闷葫芦,难怪还未——”
“快见过李家妹妹。”雁回连忙将瑕儿拉过来同玉光见礼。
“我们瑕儿现十五了。同雁回只隔着一年,都是三月初的生辰。”池姨母对李母说:“玉光瞧着同瑕儿年岁相仿。”
“不不,玉光大些,她来年开春便十七——”
“母亲。”玉光皱眉。
瑕儿便对玉光作揖:“见过姐姐,既然咱们同是新夫妇妹妹,或许可直呼名字,不拘那些姐啊妹的。”她心知玉光或许比雁回年长,试图为玉光解围。
“随你。”玉光仍皱着眉,对瑕儿略略一屈膝权当回礼。
李母愁得冲过来搂住瑕儿:“她不如你识礼听话,可别往心里去。”
池姨母显然有几分得意,替瑕儿答道:“非也,这孩子每日家中闲坐,哪来的礼数讲究,只不过爱同人说话罢了。新夫人初到我们家就同她亲近得很,她嫂嫂平日也是全靠她陪着。”
“哦?今日的确未见少夫人。”李母问。
“她身子不好,难陪着车马劳顿,但也是极心疼咱们雁回,送嫁送到大门口还舍不得呢。等她好些自会再过来探望。”
池姨母答得得体,雁回听着也很安心,于是举起酒杯对玉光说:“敬妹妹。”
不待玉光回应,雁回自饮了杯中酒。
仿佛仍守着往日规矩,又或许当真是心疼新娘子劳累,池姨母提出再共饮一杯,各自散开休息,李母立即响应。二人不住感慨“今日人人用心尽力”,又是一番惺惺相惜。
回新房路上,不只秋妈妈和桂子,另多了好些老少用人簇拥着新夫妇。新房灯火通明,雁回极力端起架子,任由丫鬟们为自己宽衣,在搀扶之下躺到新婚喜床上,并不敢直视身旁的李璧。
原想立即装睡,李璧也躺到雁回身边,帮她拢拢被子,这使她忍不住要微笑。
这抹笑意自然被李璧发现。“可有些怕冷?”
不待雁回答话,他顺势搂住了雁回。“方才在席上听说你生辰在三月?”
雁回扭动身子稍挪开几寸,含羞道:“三月初七。”
“我是七月初六,你可记着就在乞巧节前,你女儿家必不会忘。”
“可别说乞巧节了,可听着我姨母说起?这一年来他们家中好些事,没一点心思和工夫去祝生过节,我们姐妹几人无一过了生辰,我单单记得过年和其后的元宵节,此后便什么节庆都无。”到底是情投意合,雁回难以再克制,一气说了好些。
“元宵?”李璧凑得更近,雁回能感受到他说话时的气息。“你可去大街上看灯了?我那日同好些同窗出游,倒也未瞧见什么,只是人山人海罢了。”
“我同姐妹们去了。”雁回并不提起那晚听见的路人闲话。
“唔……如此说来咱们或许擦肩而过呢。”
“嗯……”雁回转身背对着李璧,再次假装入睡。
第一次同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