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柳英如知道自己戳到了对方伤处，就不提了。

徐子桐喝了口水囊里的清水，“我都回答大小姐你这么多问题了，你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

柳英如无所谓。

“那位陆姑娘，你和她似乎不睦。”

徐子桐斟酌着说。

“你应该发现，她是个哑巴。”

柳英如尽可能心平气和，她想不通，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她和陆持盈过不去。

先天灵骨，她确实妒忌，也确实讨厌陆持盈，但也没到那份上。

她客观地说：

“她父亲是大家族的嫡长子，因为外出办事被魔族所害。怀着她的母亲中毒，拼死生下她，勉强拉扯她到走路就去了，家产被亲戚克扣。而她，胎里带毒，不但自幼不能言，早前未治疗前，半边脸都是黑色。”

徐子桐感慨：“陆姑娘真是命途多舛。”

柳英如淡淡道：“哦。”

她凉薄地想，到边疆一走，谁没和北荒有仇？至少，陆持盈还有机会踏上仙途报仇。

徐子桐看她不咸不淡的表情，想到她原书中尸骨无存的下场，继续问：“你们是怎么交恶的？”

“她杀了我的鸡。”

柳英如一想到这事就生气，她爹给她买的鸡，冠红毛刚，一看就是常胜将军的苗子。

“那只鸡我养了几个月正准备去和人斗一场，被她抓了吃，还不道歉。

至于钱——

钱，是表哥，就是赵屹赔的，他很感激她从刺客手上救了他。”

事后，她气不过，找陆持盈比武，打不过，她已经开脉了，明明只比她大两岁。

锻骨圆满开脉，锻骨对先天灵骨来说就是走个过场。

徐子桐眼角发抽，人家陆持盈之前是深宅大院里关着当拖油瓶养，识字和武学早期靠偷听混了个废柴名声。

虽然后面有个残疾高手义父，但也是纯粹培养她成为人型除魔器，可不是古早神医特工什么的穿越逆袭嫡女，哪懂社交？

他委婉道：“有没有可能，她不懂礼仪。”

柳英如怔了一下，倔强道：“怎么，我一定要体谅她？”

难道所有人都认为她该宽容陆持盈，她就该体谅她的不容易，所以她就该一退再退？

她是她的谁啊！

徐子桐无奈：“你说的有道理。”

都有道理，让他怎么说？他心知如果他真顺着她，她怕是还要生气。

夕阳的光照进屋内，柳英如只觉得心烦意乱：“晚上还有任务。”

徐子桐告辞：“在下不妨碍姑娘修行了。”

然后自觉拉门出门再关门一气呵成。

柳英如给自己灌了一大壶水。

气都气渴了。

徐子桐到底在八卦什么？

她迷惑。

即将拜入仙门，他却找她聊私事，到底有什么目的？

“咚咚。”

房门又响。

“进。”

柳英如不耐烦。

赵屹推门而入：“英如，关于子桐兄，你有什么看法？”

柳英如回想徐子桐做出的一系列事情：“挺聪明的。”

赵屹亳不避讳，或者说在关键的事情下了决定上他一向清醒，哪怕自暴自弃的时候，比如遇上陆持盈的那场刺杀就是他自导自演的，只是面对她免不了说教的口吻。

“持盈告诉我，子桐兄不简单，幻梦不会无端出现一个天赋上佳的人物，你以后要注意。虽然幻梦中一切皆为过往，但也不要做出背后跟人捣乱的事。之前你做了人家的坐骑，让人家在后面追你，实在有些不像样子。”

“我明白。”

柳英如没顶嘴，因为赵屹很能唠叨，他一直认为，他对她是有某种义务的。

可他一个只比她大四岁的男生，帮忙弥补母爱实在太……她说不出内心感受。

闷不作声听他讲了会儿，赵屹给她递了一把小剑：“喜欢吗？”

柳英如看见，这剑的大小不过四五寸长，适合五六岁的孩童玩还差不多。

“喜欢。”

她没有矫情说剑太差，他们进来时所能带的钱有限，赵屹腰上挂了很多玉佩金饰，但他一向节约，大多都是人造的假玉和镀金的饰物，只有几块内帑记档的古董充门面。

赵屹说：“你喜欢就好。”

待他出门，柳英如估摸着时间想和小二点两个小菜，吃完打坐。

“咚咚。”

“客官，您的菜好了。”

门打开，烧鸡的香气扑鼻。

“谁点的？”

柳英如面容扭曲，希望不是她想的那个人。

“陆姑娘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