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rn-53
——这是、什么?
她睁开了眼睛。
意识被猝不及防地推出水面,耳边仍留有嗡鸣。她迷茫地站在原地,几个呼吸后,抬手接起未完成的动作。
她抹了把脸——湿漉漉的。
眉毛瞬间挑得老高。
“喂!”
水珠不断滑落,在睫毛上连成水膜,咸涩的味道弥漫在空中,世界被分解得光怪陆离。她粗暴地擦去这些阻碍视线的液体,盯着镜子——表情与狼狈的姿态格格不入,就像硬生生挤在树干的藤蔓,“又被谁欺负了?”
“对不起……”
细细的声音在心底响起——镜子中的她似乎露出了怯懦的神色,但一晃眼又消失了,“只是……突然有些困。”
“骗人。”
金属吊坠摇曳着冰冷的反光,她面无表情地勾起湿透的鬓角——这张脸上挂满泪珠的模样无论看几次都让人不适,“没发现吗,是你把我推出来的。”
“……”
细细的声音掐住似的戛然而止,只留下不安的呼吸。
“我没生气,”
她略微一顿,语气缓和下来,温柔地哄诱着,“没关系的,只要告诉我,我什么都可以替你做到”
“对不起,”细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又归于寂静,“真的没有关系……”
“哈……我知道了。”不被发现的方法多的是,她装模作样地答应着,眉毛依然绞作一团——虽然身体长时间归属于她,她应该感到开心,但是,“你最近是不是睡得太多了?”
“……我睡了!”细小的声音耍赖地打断了她,染上一层倦意,浓厚的鼻音撒娇地扬起——这个时候才显露出几分符合年龄的任性,“所以……不对我说吗?”
“知道啦——”
她拖长声音,对着镜子拍拍脸颊,“晚安——凪海——”
从心底传来回应: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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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
房间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若有似无。
这样克制的力道一听就不像那群闹腾的家伙。
她笑得咧出犬齿——这不是来了嘛。
哎呀真慢,再晚点来她就去食堂了,她摇头晃脑地感慨着。没等她应声,门便被从外推开。几个白制服边说着‘失礼了’边走入房间,在狭小的空间内一字排开。
看到白制服的一瞬间,红帽子的表情僵住了——瞪圆的瞳孔中写满大大的疑惑——她费力仰着头,巡视器瞬间把房间挤满的白色站桩,嘴角抽搐到说不出话:“这不太……礼貌……吧。”
白色站桩们一言不发,乌(白)压压地散发着压迫感。为首那根向前半步,略一躬身:“斋王大人邀请你过去。”
“斋王啊……”
是谁?
——这样的一发技*似乎不适合现在表演。
迅速对比了敌我体积(?)差,她在应对方法一二三四五中选择了态度最好的那一个——麻溜地爬起,拍拍前面的肩膀——手有点疼——露出真诚又配合的笑容:
“那还等什么,走吧~”
诶……那个……就是说……
她现在选择去食堂还来不来得及啊。
……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也许该用——‘花粉症’?
前几次的交锋就像路过花丛,打几个喷嚏就可以当作无事发生,而这次……
——就像几百个花仙兽围着她发射花仙炮。
光凪海脚底一晃,手指深深掐入旁边的椅背。
尖锐的排斥感爬满背脊,代表警告的红灯闪成一片,本能撕扯着理智,情绪像就失控的跳楼机,在最高点和最低点间来回反复。
一般来说,她也该跟着身体反应‘啊啊啊啊啊’惨叫一阵,战斗力飚不起来吓个人也不算亏——可惜,贫弱家里蹲的无能跳楼机跳两下就燃尽了,连人带机器一起熄火。
简单来说就是,她累了。
——好困。
大脑就像从跳楼机上飞下来的布丁,在地上碎成一滩。倦意席卷而来,她赶紧将另一只手也压上椅背,才避免了直接脸锤地的惨剧。
“很高兴你接受了邀请。”
和睡意拉扯的战斗中,罪魁祸首不知不觉来到身后。红帽子转过身,斋王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身白色在大面积涂白的室内显得格外……扎眼睛。
反光得也太过分了吧!
“哈……”
她放下撑着椅背的手转而揉起眼睛,含混地咽回半个哈欠后重新开口,声音有种刻意拉直的冷硬,“你看着他们的肌肉再给我说一遍。”
红帽子毫不客气地指着围着她过来的白制服们——肌肉在制服下散发着异样的存在感,一步一抖,个个都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