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这件事过后沈清舒着实沉默了一段时间。
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到了京畿附近。
对比去时的神采飞扬,这时的心情正可谓是“物是人非”。
而更加物是人非的还在后面。
到了京都城门,守在里面迎接的官员寥寥,却有一大队禁军骑马列阵在后。
“参见太子殿下。”
“平身吧。父皇派你们来接我?”
为首的官员互相对了下眼色,恭敬道:“陛下让我等来传旨,说让殿下您……”
李瑞骑着马静静等他们说完。
老臣迟迟没有接到话音,抬眼一看,太子坐在马上神情冷淡,让人看不清深浅,顿时胡子一颤,低下头飞速把话传完:“陛下口谕,让太子殿下回京便禁足东宫,无旨不得外出。”
沈清舒坐在后面的马车里,闻言皱眉。
李瑞这次去确实是担着督军的职责,现在整个军队叛变,他确实逃不开责罚,只不过没想到,在城门口众目睽睽之下便宣了这样的旨意,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无能了。
皇上这样,还想让他登基吗?
但李瑞好像已经料到了这样的情况,他不慌不忙的“哦?”了一声,接着问道:“不知本宫犯了何罪,一回京便要被禁足?”
“这……”老臣颇有些为难,虽然他对太子被禁一事有些猜测,但也不是旨意里有的,只好道:“陛下没有吩咐过。”
太子殿下奉了督军的旨意出京,却带回了大军叛变的消息,没有惩罚都说不过去,但是……这位太子殿下手段太强,竟不知怎么让大军一分为二,也算是“将功补过”?不管怎么样,这事朝中还有的吵,太子毕竟还是储君,仍有很大的机会登基……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敢得罪太子殿下的原因。
又觑了一眼太子的神色,见他皱起了眉毛,看上去不悦至极,便赶紧低下了头,悄悄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
李瑞座下的马儿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不悦,步幅很小的在原地踏步了几下,李瑞抚了下马的鬃毛,转头去了马车旁边同沈清舒说话。
他过来的马蹄声沈清舒听到了,便掀开帘子望着他,神情担忧。李瑞心中一暖,安慰道:“没事,记住我同你说的,在府里好好待着,最近有什么帖子都一并拒了。你母亲那边我也会找人继续寻的,你别担心。”
这话他在到京都之前就说过多次,临到分别时还是觉得不放心。
“这段时间京都风起云涌,我出宫可能没有之前那么方便,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再出来找你,有事便让他们给我传信,嗯?”
他很想摸一摸沈清舒的脸,但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对她的声誉不好,所以他只微微抬了下手便克制住了,只是目光流连。
沈清舒郑重应下:“你照顾好自己,你交待我的话我都记着,别担心我。”她目光落在他右手上,之前给她挡的那一下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掌心却因此留下了一道难以祛除的疤。
初次见他便是在与人拼命,到了现在还是没有躲过。她眼眶莫名有些湿润,但还是忍住了,不想让他在此刻分心,嘱咐道:“要好好的,别再受伤了。”
这一刻,李瑞几乎与沈清舒心灵相通。
京都大街上向来繁华,周围人声嘈杂,而在官员身后亦有许多将士列阵以待,但他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睛。
这孤寂冰寒的岁月里,终究还是让他留住了一抹温暖。
他浅浅应了一声:“嗯。”随后便转过了身,对那老臣道:“走吧。”
再待下去,他便不想走了。
李瑞离开后,沈清舒便回了家。母亲不在,长姐出嫁,兄长不知去向,家里便只有父亲在。
她还想着等父亲下朝要如何同他说,却没想到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朱红色的大门前,父亲一身黑色的家常袍子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见她从马车里掀帘子探头,冷哼一声:“还知道回来。”
她很是诧异,没忍住问了一句:“父亲今日不上……朝吗?”后面便反应过来,父亲大约是专门等她的。
沈清舒立即喊了一声:“父亲~”声音很软,一下把沈仲衡的眼睛都喊红了。
小女儿这偷偷跑出去,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委屈,脸都小了一圈。
“太子就是这么照顾你的? ”
他乐见女儿嫁给太子这般的人中龙凤,但对女儿的心疼也不是假的。心疼着小女儿在外受苦,放在嘴边的训诫便没舍得说出口,等她走过时仍如她小时候一般摸了摸她的头,道:“先吃饭。”
其实现在离中午还有将近一个时辰,沈清舒早上吃过了饭,现在根本不饿,但是她出去许久,还是对父亲的想念占据了上风,便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强撑着吃过了饭。
等漱完口,沈清舒露出个笑来,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俏皮话,就被父亲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