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
鹉,还有两只江南的大乌龟等等,搞得无恨的院子里热闹无比。
但两人平日并没有说过几句话,见面也只是在马球场上。
此刻意外相见,他展颜一笑,高举酒杯遥遥向这边敬酒。
无恨眸光透亮,也大胆地向他挥手,用口型大喊:世民哥哥!
下面的长孙无忌抬头望向这边,似乎明白了什么,大声清了清嗓子。
高士廉把这一幕尽收眼底,露出长辈特有的慈爱微笑。他看着外甥女,又看向下面的人,想到什么似的沉吟起来。
我们当时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当天下午我和鲜于姑姑做针线时,知道了他们所作的一项将会影响长孙无恨一生走向的决定。
我们当时在鲜于氏卧室外的走廊坐着做针线,这里向阳,光线很好。
埋头做了一会儿,见鲜于氏带着高士廉和小姑子高氏进了书房,想是要商量要紧事,鲜于姑姑连忙带着我退了下去。
回房时,我发现自己的针线盒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便一路去寻,最后在路旁的花丛中发现。
我拿起针线盒准备离开时,却隐约听到“无恨的终身大事”、“不可随便”几个词,像是高士廉的声音,是从旁边的屋舍里传出来的,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又转回到鲜于氏卧房周围。
语涉无恨,又牵扯她的婚姻未来,我悄悄靠在墙根底下听,房中人的话飘进了我的耳朵里:“……先夫去世前,给无恨已定了一门亲事……”这是高氏在说话,“……但如今孩子与我孤苦无依,无恨的婚事还请阿兄放在心上,为她的未来好好谋划……”
“定的是哪家的儿郎?”高士廉问。
“是唐国公李渊的第二子。”高氏回答说。
是李世民!我捂着乱跳的心脏,想着要好好记下来。
“哦~”高士廉心满意足地长叹一声,他有意撮合外甥女和李世民,对这娃娃亲十分满意。
高氏继续说:“是先夫的兄长长孙炽早年间定下的。那时窦夫人名满京城,兄长炽高瞻远瞩,便与窦夫人商议成了婚事。那时候两个孩子还小,如今兄长炽也已辞世,而且听说弘农杨氏有旁支有意与唐国公府议亲,不知此事……”
她没再说下去,我听得出她声音中深深的忧虑,家道中落无依无靠被继子扫地出门,儿子年幼还不足以支撑门户,她要为两个孩子谋得出路。
女儿的婚事是母亲最为牵挂的事情,丈夫在世时身居高位,长孙一族对长孙无恨的婚事十分上心,因此由族中德高望重的兄长早早定下。
丈夫辞世后他们母子三人便失去了庇护,还好娘家有个兄长还可以仰仗。不过婚姻之事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他们寄人篱下,李家又是袭爵国公,其次子更是才华出众名动京城,她担心议亲一事不会被承认。
“妹子不必担心,无恨那么好的姑娘,不愁找不到好郎君。”鲜于氏性格直爽,对无恨很是喜爱,曾懊恼自己没有年龄适合的儿子能娶到如珠似玉的外甥女,这时正安慰忧愁的小姑子。
“小妹放心,我会尽全力促成这门亲事的。一则是妹夫遗愿,二则无恨明珠一般的人物,我断断不会随意找个人家埋没了她。我与唐国公也有些交情,此事由我来办。”我听到屋内高士廉郑重地对妹妹说道,像长孙炽一样,高士廉对李世民赞誉有加,认为这是一门顶好的亲事。
隐隐有抽泣声,似乎是高氏喜极而泣的道谢。我没再听下去,而是扶着墙慢慢走到阳光处,觉得刺目的太阳甚至有点让人头晕目眩,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胸口也胀痛地厉害,最后终于在一丛精心打理的玫瑰花丛旁晕倒过去。
醒来时我已被移到所住房间的床上,一旁放着饭菜和四逆汤,看上去还冒着热气。
天色沉沉,似乎已是深夜,没想到竟一觉睡到这时候。我连忙批衣下床,喝下一碗热汤,身体松快不少。
无恨的书房中还亮着灯,我进去看时她正伏案专心致志地练字,一旁的小丫头合玉一歪一歪地打着瞌睡。我拿着灯凑过去轻轻地说:“娘子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抬头关切地问我:“感觉好些了吗?我叫大夫来给你开了四逆汤,阿娘说你现在需要这个。”
我心里一暖,笑着说:“多谢娘子,已经好多了。”今日骤然晕倒大概是月事期间心事操劳,血气上涌导致的。
案上无恨写的纸,已叠了厚厚一沓。无恨习的是卫铄卫夫人簪花小楷,这些年潜心练习,已极簪花写韵之妙。
我轻轻拍拍合玉让她去睡觉,又去给无恨换了一盏加了蜂蜜的牛乳。
哄着无恨放笔喝了牛乳,我又劝道:“娘子该睡了,不然明日早起又要咳嗽了。”
无恨依言让我服侍她洗漱,又压低了声音说:“阿娘说你来了癸水……”尽管室内只有我们两人,不过这个话题似乎有些隐秘,母亲告诉她的那些关于少女身体变化的事让还是天真孩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