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击
他们的?”赵观棋猜测道。
一个玄衣打扮的衙役匆匆走进屋里,紧接着是郭顺的拍桌震怒声:“怎么能让人跑了?你们干什么吃的?!”
好消息是,郭顺才知道他们逃跑的消息。坏消息是,如今双方明棋对垒,唯一的胜算就是打时间差。
赵观棋起身向东跑去,他本不擅长在屋顶走路,又要控制住落脚的声音,整体动作变得极为扭曲,几乎是歪着脚跌跌撞撞向前,压抑着的焦呼声传来:“得通知陈兴他们!”
许是已经稍微适应,许是重压之下激发出潜力,赵观棋居然再未踩落一张瓦片,向着百芳阁的方向一路疾驰。
百芳阁已经被官兵团团围住,庭院里密密麻麻全是人,被押在正中间跪着的,是韩二柱和他的兄弟们,他们手脚被绑,嘴被堵住,支支吾吾声不绝于耳。吴家用脸色难看,时不时甩上几鞭,霎时有闷哼声传出。
其中没有陈兴和穆二郎。
郭顺和他们几乎是同时抵达,不同的是,他们在屋顶上,郭顺在庭院里。郭顺后边还跟着一人,生得白白净净、面目清秀,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显然是郭顺口中的张大人。
“啪!”
清脆的耳光甩在吴家用脸上,他的脸顿时红肿起来,却不敢呼痛,毕恭毕敬跪下道:“县丞大人息怒!”
郭顺冷眼扫视庭院:“跑了五个?”似是核实,更似问责。
“是。”吴家用小心回复:“小的们早就在院外候着,等着牢头儿一传信儿,立马进院搜查,不曾想,还是少了五个。”
徐念珠听得分明,郭顺早就知道牢里有密道,也是故意放他们离开,甚至早就在此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们出现。那句“怎么能让人跑了”,不是刚得到消息,而是震怒于他们逃出包围圈。她觉得自己像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困兽,愤怒、不甘一股脑涌上心头。只是,本就落到他们手上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难道他们还能上天遁地不成?”张大人半掩着嘴提醒,声音纤细,竟有些妩媚。
“继续搜!这些都是意图谋反的叛贼,一经发现,格杀勿论!”郭顺的目光犀利起来,扫过庭院,扫过树梢,马上要扫向屋顶时,被人喊住了。
“郭大人!”正是刚刚的卫士。他一如既往地拱手行礼:“郭大人,听闻有逆贼越狱而逃,这还了得?在下不才,愿意协助大人擒贼!”
郭顺显然不想让他们参与,脸色铁青:“不敢劳顿贵部费心。”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卫士道:“这些逆贼本就是咱们擒回来的,能擒一回,就能擒两回,郭大人不必客气!”
他一边跟郭顺极限拉扯,一边眼神不断瞟向徐念珠等人。三人会意,轻声翻到屋顶的另一个斜面,扒着墙体向地面滑去。
“哎—呜——”赵观棋落地时崴了脚,轻呼出声,呼至一半,嘴被堵住,化作闷哼。
是陈兴!
他示意不要出声,有话等会儿再说,带着几人在大街小巷穿行,最后进了一座荒败的院落。
赵观棋脚上有伤,强行提气跟大家疾驰,此时见暂时安全,气力卸掉,不顾院里全是荒草,一屁股坐到地上,呼呼直喘:“你们怎么会在屋后?这又是哪儿?”
“是鸨母引我们从后门离开的。我和二郎才离开,官兵就冲进来了,老韩他们没来得及撤。”陈兴把门按照原样掩好,“这是我家旧宅,很多年没人来了,暂时安全。”
徐念珠疑道:“鸨母?”
陈兴点点头:“说是杨校尉安排的。”
徐念珠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从杨校尉到张大人,还有郭顺、郭府尹,似乎各有各的立场,千头万绪,理不清楚,已经超出自己的想象。而自己深陷其中,属实冤枉,事情的一开始,不过是误打误撞进了一座荒庙、讨了一碗粥,真真是一碗粥引发的血泪史!
再怎么身手敏捷、反应机敏,也不能掩盖徐念珠是女孩子的事实。此时她颓然坐到地上,满脸委屈:“我想回家了。”
燕雀从未见过她如此软弱的一面,整颗心仿佛被揪了一下,右手越过她的肩膀,想要放到肩头轻抚,又觉得不合适,犹豫着缩回来,低声安慰道:“咱们什么也不管了,等会儿就出城回家。”
“怎么出?”徐念珠哭丧着脸道:“郭顺肯定设下了层层关卡,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但是为什么呀?”
“大概是因为……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