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木有枝
不到的!”
苓楚笑说:“是是是,你这么厉害,自然样样精通,那便《汉宫秋月》吧。”
墨珏已在长桌前落座,苓楚也已敛好水袖,我抱了琵琶坐在石凳上。
指尖雷动,苓楚在我弹出的音律中翩然起舞。
笔飞墨染,墨珏于那铺展的画纸上泼墨挥毫。
苓楚的汉宫秋月,以一个满月般浑圆的旋转为结尾。
一阵满堂彩,苓楚收敛水袖,重整衣容,在长桌旁的石凳坐下来。
众人都向墨珏身边围了过来,争相要看他画得如何了。
只见那铺陈开的画幅上,一个花香满园的园子里,一群少男少女围坐尽欢:舞剑的是凌骁,作画的是墨珏,歌唱的是隽莹,跳舞的是苓楚,还有几个年岁更幼的男孩子女孩子围坐在一起端着酒杯说说笑笑。画中一草一木,人物一动一静都栩栩如生。
“你画了这半日,怎么单单没有画我?”我忍不住理论起来:“我可是特意为了陪你们,弹了两首曲子呢。”
“谁说的单单没有画你?我们头顶的这棵合欢树也没有画啊。”哥哥跳出来插科打诨。
我朝他撇嘴:“哥哥,幸亏芸桓今日在学堂里没有来,不然我竟要以为这话是他说的。”
众人捧腹大笑,尤以隽莹笑得最甚:“小姐这话没错,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我突然觉得,今日这样好的兴致,少了一人甚是缺憾,就说:“既然他不在,不如我帮他抽一个,就算作是他的了。”
抽出一张,竟然也是“剑舞”。
不禁嘀咕:“哥哥究竟写了多少张‘剑舞’进去......”
也不知道哥哥听没听到,只是说:“凌翾似乎不是舞蹈的料,从没见过她几时一高兴便舞起来的,想是四肢都僵得很。”
这话听来虽不大像是夸我的好话,但却着实找不出什么错处来。
诚然,我是个瘦子,却不似苓楚那般是个苗条的瘦子,我这一身绫罗下还是藏了些肉的。
说起来,我虽也淘气好动,又喜好音律,一手琵琶弹得倒不算难听,奈何于舞艺上可谓一窍不通,说我“四肢僵硬,五体不勤”这样的话倒也不算过分。
“那就随便转个圈儿吧。”墨珏神色颇为认真,只是有苓楚珠玉在前,我这一个圈只怕寒酸得叫人目不忍视,又平添了东施效颦之嫌。
转眼看向哥哥,那人却是岿然不动,只定定看着我,心里不觉有些怨怼,这个人,笑话完我便躲到一旁去只等着看热闹。
忿忿的,我掂了掂袖子,脚下便真悠悠然转了起来。
起初只是拘着身子,不知如何处置这一双手臂,转着转着,竟渐渐转出了些门道,双臂不由自主地缓缓抬起,平举在身侧,依稀可见雪白色衣袂零零落落的,随着我的步子开出花儿来,呼吸着合欢花淡淡的香甜,偶尔几片花瓣擦过鼻翼和脸颊,又划过衣裙,落在裙摆勾勒出的轮廓以外的地面上。
耳边是飒飒的风声,此外,便只能听见苓楚和墨珏在一旁拍手叫好。
时间变得很慢,仿佛一片花瓣落地的时间里,我便转过了一圈。
觉得晕了,才渐渐慢下来,却不敢即刻停下。
心里虽高兴得很,却抵不住这随之而来的头晕,眼前还未来得及辨清是何方向,便有一双手扶住了我的双臂。
脑子里仍是晕乎乎的,眼前也仍是天旋地转,在原地站了站,便在这只双手的引领下,向一旁动了几步,觉得肩上有力道压下来,我抬起头,恍惚间才辨认出哥哥的脸。
眼前的画面渐渐平静下来,眩晕过后,哥哥递过一盏茶:“还晕吗?”
我摇摇头,不摇则罢,稍一晃,刚才那阵眩晕感忽的又一冲而上,头有些痛,忍不住皱眉。
“快喝一口,不是花茶。”
他知道我虽喜欢鼓捣着拿花酿酒,但若论起喝茶,却是什么花茶都不如碧色的叶子来得醇正。
所幸并无什么大碍,这动辄便头晕眼花的毛病也不是这一两日的事了,我也并没当做什么大事,觉得好些了,便急急起身,争着要看墨珏作的画,不料却被哥哥一把拽住:“慢些起身,当心又晕。”
“没事的,已经都好啦。”我点点头,说着便拉起他的袖口坐过去。
那张白花花的纸上,确实有个物事极美,却并不是我,我不觉诧异:“墨珏哥哥,怎的你画了半日,竟不是在画我,而是这棵树?”
可不是么,这张纸右侧,我所站的位置一大片留白,头顶上方那片空白却被馥郁的合欢填满,花瓣飘飘洒洒,似有乘风而起之势,寥寥数笔,确实像极了窈窕的美人。
此刻,便没人理会我的满面愁苦了。
“画得虽好,可这并不是我,害我白白转了半日圈儿,早上吃的虾饺都险些吐出来了,这你怎么说?”
“我看这画倒不错,不是我自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