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是故人来

，拖向一边。我被他半拖半拽，好不容易才站稳。

“出来！既然来了就别躲着！”他对着那片空旷喊。

果然，杂草掩着的山路后走上来一个人。

“哥哥！”

哥哥一手持剑，一手提着个箱子，向我们这边走来。

“就站在那！别过来！”

他听话站住。

身后的男子从袖中掏出一柄匕首，勒上我的脖颈。

我瞥见他袖口露出的刀鞘，形似凌霄花的雕花天风摇翠艳欹花垂，那不是我生辰时娘送的匕首吗？

身后的声音如寒冰尖利刺骨：“果然是达官显贵膏粱子弟，动不动拿些钱来息事宁人，倒是跟你们那些个做官儿的爹一个德行，哼，你那些个臭钱，还是将来烧给你爹娘用吧！如今，你且先担心担心你自个儿吧！”

哥哥见他并不要钱，便把箱子放在地上，上前一小步，眼神定住：“你要什么？”

歹徒低声一哼：“你白府最不缺银子，可最宝贝的是什么？嘿嘿！老子就要什么！若你听我的，说不定过些时候我便将这小姑娘放了，绝不伤害她，你若不听，我手中的匕首还未试过，你若想抢，伤了谁也未可知，再说，我这身后已经无路，你若真把我逼急了，我就直接拉着她从这儿跳下去！”

哥哥眉头紧锁，双拳紧握，幽深的瞳孔直勾勾盯着这边，低沉着声音问道：“你说，我照做便是。”

我知道那歹徒自然不会饶过哥哥，便急迫地摇头示意，那个“别”字还没喊出口，突然，那只紧握匕首的手和臂肘更紧地扣住了我的脖颈，牢牢将我锁在他的臂弯勾勒出的狭小空间里动弹不得，我几乎可以感受到那匕首的利刃散发出的寒气紧紧贴在我的颈间，全身的皮肤立刻紧张起来。

我知道那匕首正抵在我颈间，而那匕首有多利，我也是知道的，那贼人只消稍稍一用力，便可刺透我的皮肤，伤及喉管。

歹徒自然也同样紧张，有些急切地喊道：“你将旁边石头旁长的那些草，花叶拔下来揉碎，擦在剑刃上！”

我不解此举为何意，那正是他刚才阻止我采食的野草，而他方才阻止我时，言语间透露出那草是有毒的。

哥哥顺着方向看去，眉头一皱，又转过来看向我和我颈间的匕首。

歹徒瞬间变得有些慌张了，大声喝道：“快些！不然小心她的小命。”说着作势将手臂又紧了些。

哥哥按他说的摘下花叶，全捧拿在手中，却不揉碎，直接隔着花叶攥住了剑柄上端的剑刃，紧接着，竟慢慢向着剑头拭去。

哥哥手中的力道不小，手背上的骨节凸起，惨白得吓人。说是拭剑，实则自伤。

他动作之间并不看手中情形，只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眼中腾起怒气。

不一会，那被擦过的剑刃上便留下了一道血迹。那只刚劲有力的手掌，方抹过剑梢，便一把将手中揉得溃烂的不知名的花叶重重掷到几步之外的地上。

一滴血，顺着他掌心的纹路流下来，落在脚边一株凋败的野兰花上。

我本就因与歹徒相持许久而费尽气力，见到鲜血顺着剑刃与手心流下来，顿时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只靠硬撑才不使自己倒下去。

歹徒见哥哥并不听他讲完，已是心中疑惑，又见哥哥用剑自伤，语气中带着惊讶疑惑，却仍不依不饶，得寸进尺继续要挟道：“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放过你？若想保她的命，需得用你的命来换才行！”

茫然之中，我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这个狂徒到底要做什么？挟持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本能地想要挣脱，奈何被反扣住的双手不能派上用场，那歹徒力气大得超乎我的想象，任我怎样挣扎都不能逃脱。

哥哥见状健步如飞冲上前来，那歹徒却拉着我向后退了数步，猝不及防的倒退让我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脖颈间顿时一阵冰凉刺骨的寒意，一瞬间，我知道，是那匕首已经划破了颈间最柔软的皮肤。

那歹徒显然已经红了眼，声嘶力竭吼道：“别过来！刀剑无眼！不要逼我！”哥哥眉头紧锁，一双星目射出慑人的冷光，似是能把人牢牢锁住，语速极快：“你要我如何，我照做便是。”

歹徒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坊间戏文《霸王别姬》，不知你可看过？”

听他说到这，我心里一震。昔日乌江边，项羽亲手杀了虞姬，而后自刎，这我怎会不知？

这个疯子！我以近乎惊恐的眼神看向哥哥，只见哥哥双目似是有万把冷箭射出，直直逼向这边。

身后是一声轻蔑的冷笑：“我当是白家兄妹情意多深呢！即便......呵，就单凭自幼一同起居长大的情谊，也该有些愿意为之舍命的吧！更何况，是亲兄妹呢！原来生死面前，也不过是胆小鼠辈！”越说，声音越是冰冷，说到“亲兄妹”三个字时，更是一字一顿，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来。

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