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
明月怔住,“是因为你爹么?”
江年安点了点头,面露恨意,“他常常饮酒,每每喝多了便会来找娘,动辄打骂……”
明月十分不解,“他都这样对你娘了,你娘为什么不离开他,回自己家去?”
江年安眸中闪过一抹茫然,“娘说,女子一旦成了亲,便再也没有自己的家了,更何况,当年她私奔出家,丢尽了外祖父的脸面,是更不可能回去的了。”
他勉强笑了笑,“所以,我才习得一手包扎的功夫。”
明月心中五味杂陈,却不知该如何宽慰,只好将他揽入怀中抱了抱,开玩笑道:“这也是一个了不起的手艺,哪天我们年安会成为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也说不准。”
江年安露出笑容,“姐姐怎么知道我对医术感兴趣?”
明月拿过帕子给他擦脸,避开红肿的地方,眼中满是怜惜,“你既然对医术感兴趣,便应该学会保护好自己,咱们只有好好活着,才有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江年安望着她乌黑莹润的眼睛,“知道了姐姐。”
两人简单做了些饭吃,之后便躺在了床上。
今日突如其来的灾祸让两人都十分疲倦,辛苦攒的钱一下子全没了,别说修葺屋顶,就连原本打算买的冬衣棉被都不能了。
明月无声叹了口气。
江年安一直偷偷地看她,在被窝里握住了她的手,小声却坚定地说:“姐姐,我以后每天都多给人画几幅像、多写几封信,再去山上采一些蘑菇草药来卖……”
明月回握住他的手,笑道:“也不用这么急,如今天冷,过了冬再说也不迟。”
至少他们还有许多鸡鸭可以一直下蛋,家里也存了不少干货、苞米、腌鱼,风干的兔子也有两三只,怎么着也是能安然过冬的。
“姐姐,之前咱们赚的银子不够十两,其余的你是从哪儿找的?”忍了好久,江年安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明月顿了顿,“衣箱里还有几两碎银子,是我娘之前攒下的。”
那些银子被藏在了衣服夹层中,与她的生辰八字一起,由一块碎花布包裹着。
没猜错的话,那应当是娘为她攒下的嫁妆。
她没说这些,但江年安还是感到十分难受,姐姐家境不好,那些碎银子不知道是家里人攒了多久才存下的,如今就这样没了。
他暗下决心,有朝一日,一定要找那个狗熊算这笔账。
这天夜里,江年安做了一个梦,梦中他长得又高又大,将冷雄如拎小鸡一般拎起来,左右开弓给了他几巴掌,见他的脸肿如猪头,这才将他给抡了出去——
轰隆一声,直甩到城墙上,将城墙撞开了一个大洞。
他乐不可支,在梦里笑出了声。
被声音吵醒的明月看着一旁嘿嘿傻乐的少年,无奈又好笑。
江年安怎么也没想到,第二天他就又见到了冷雄,还是在他与姐姐的家里。
他将身上背的柴卸下,满目戒备地盯着那个满面大胡子的男人,一面将姐姐护在身后,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
冷雄笑了笑,“我路过,顺便来瞧瞧你们姐弟。”
江年安更气了,“我们与你很熟吗?有什么好看的!”
冷雄看向明月,意味深长道:“你姐姐……确实挺好看。”
江年安彻底炸毛,卷起袖子便要与他打架,被明月死命拉住,“年安!”
明月强压下那抹被直勾勾盯着冒犯的不适,“不知雄哥过来是为了何事?”
什么路过顺便,怕是想要调.戏民女吧。
冷雄从怀中掏出一只布袋,叫明月伸出手来,后者犹豫须臾,展开小巧纤细的手掌。
布袋掉入她的掌心,明月下意识地掂了掂,似是一袋银子,她疑惑地看向冷雄:“这是?”
“你昨日的十两银子,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明月难掩诧色,“为什么……”
地头蛇是这么好相与的吗?
冷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或许,是你我比较有缘吧。”
明月:“……”
心跳如雷,险些被吓死。
满面虬髯的高壮大汉,面不改色地说出如此酸不拉几的话,简直太过可怖。
她干笑两声,对他道谢,正犹豫接下来该怎么办时,冷雄已抬脚往外走——
“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去隔壁马圩村找我,我能帮的会尽量帮。”
他撂下这话后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留下姐弟两人面面相觑。
“姐姐……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太清楚。”
“那他算是好人吗?”
“好人又怎么会打砸别人的摊子,威胁人交保护费?”
“他不是还给咱们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