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只见紫檀雕花木门前站着一位公子，身姿挺拔，一双桃花眼眉目含笑，远远一瞧清清亮亮的，让人看了心里敞亮。

“今儿倒是各路神仙都有，当我这连玉楼是菜市场了是吧，”何妈妈五官拧成一团，小声与身后的小厮嘀咕道，“一个接一个，竟是开锅下饺子了不成。”

说罢，扯起嘴角迎上前去问道：“这位公子瞧着脸生得很，不知如何称呼？”

这公子大咧咧地挥了挥手，声音爽朗似有不悦，吐出一句话来：“鄙姓许，许明鹤，妈妈客气了。恰好经过此处，在外瞧着那位姑娘似乎不愿，愿备薄银些许不知能否为姑娘赎身。”

何妈妈侧首打量谢祉神色，只见她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时间竟拿不准世子爷的态度了。回过头看见许明鹤眉头紧蹙似是在怀中翻找什么，忽而面色舒展掏出一张银票来举到何妈妈眼前。何妈妈定睛一看，噗嗤一声笑出来，讥讽道：“小少爷您别逗趣儿了，我们世子爷三百两黄金买了一晚，五百两银子便想赎身您说像话么，您还是去别处找乐子吧。”

隔着许多人，谢祉发现许明鹤说话时左侧嘴角处有个浅浅的梨涡，盯着它入神，在心里感叹着：是有善心，可惜脑子不好。

何妈妈转身吆喝小厮，正色道：“你干什么吃的，什么人都往里边请，打发叫花子呢。”

碎步走到谢祉面前，逢迎着：“世子爷见笑了，定叫素心仔细伺候着，算是连玉楼给您赔罪了。”

“烦请何妈妈先随我的侍卫去清点黄金，”谢祉腻烦道，“免得再出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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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身着薄纱，胜雪肌肤清晰可见，鹌鹑一般站在软榻边不敢有任何动作，瘦削身板止不住地抖着。

谢祉漫不经心地问：“多大了？”

“十五。”素心梗着脖子回答，但脸颊滑落的一滴泪珠却映照出她的惶恐不安。

谢祉抬手想要帮她拭去泪痕，但这举动在素心眼里的意味全然不同，她以为谢祉性情暴怒想要动粗，连忙跪倒在谢祉脚边，却也咬紧牙关不开口求饶。

看她这副样子，谢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奈地笑笑倚回软榻，思量着她要如何处理，正当时，善宁和文寿推门而进，善宁手上还拿着谢祉一开始就让她去找的寻常衣物。

文寿交代道：“何妈妈已将黄金带走了，下一步如何请世子吩咐。”

谢祉颔首示意知道了，然后对着同一方向的善宁说道：“带她去里间先把衣服换了。”

善宁微微伏身，端着东西也不方便，快步走向里间想着先搁下衣裙鞋袜再来搀扶素心过去。

善宁没应声，竟叫素心联想到坊间流传的谢祉的荒唐事来，加上在连玉楼中见过的靡乱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原本瑟缩着跪倒的身体骤然蓄力，直挺挺起身奔向观景台一跃而下。

谢祉率先反应过来去追，在素心跃起的瞬间伸手想要抓住她阻止这场闹剧，可惜为时已晚，不堪遮体的薄料从掌心坠落，谢祉半截身子随着惯力已然倾出阑干，身形不稳，一个踉跄也跟着栽倒下去。

“扑通—扑通—”先后两个砸入水面的声音，连玉楼中靠近孟水河一侧的客人们乍然清醒不少，一些姑娘们更是亲眼瞧见两个身影飞速落下，吓得惊叫连连。善宁和文寿甚至来不及怔愣，他俩慌张着急速跑下楼，文寿直奔孟水河而去，善宁去寻何妈妈让她带着小厮们一同来帮忙。

这边鸡飞狗跳乱成一团，而孟水河畔，许明鹤主仆二人一派祥和。

许明鹤坐在岸边低垂着头，桃花眼敛着深入古井。许中在旁边劝慰道：“少爷，谁叫我们真的没带金子，何况也不过是为了和谢家世子搭上线，打了照面已经很好了。”

许明鹤沉默不语，只用手中剑鞘波动水面，水纹晃动推着祈福荷灯飘向孟水河更深处。

忽然一道白影坠入水面，扰乱了层层叠叠的像古树年轮般的水面波纹。

许明鹤抬头刚想看个清楚，继而又一个影子砸入水面，激起的水花掀翻了那盏荷灯。

这次他看清了，连忙喊许中：“有人落水了，快救人。”

话音未落，这对主仆就已经跳入河中，向水中央的二人奋力游去。

谢祉不会凫水，她照着脑海中印象里的动作比划着，可惜不通要领，一番折腾下渐渐脱力还呛了不少水，河水逐步淹过口鼻。

一个身影不断靠近，将谢祉捞出水面虚靠在自己身上。谢祉模糊地看着许明鹤的侧脸，在双眼发黑晕过去之前，谢祉心里想的最后一件事是：又是这个脑子不好的。

文寿气喘吁吁找到这时，许明鹤带着昏迷的谢祉已经快到岸边了，不远处是许中拽着同样晕死过去的素心。文寿跃入水中接过谢祉将她带到岸上放平，像是想到什么，连忙脱下外袍将谢祉盖个严实。而后立刻按压胸腔，谢祉在重劲刺激下咳出大口河水，渐渐转醒。

谢祉醒后猛然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