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下雪了，洁白微小的白色晶粒在手上很快就化成了水，它们一点点摄取了温度，顾梦握紧了手，“好冷啊。”她说出的话，伴着白色的雾气升腾。

现在，她在这个国家的西北边境上，这里什么都缺。她和一个老军医学习医术，希望自己能在这个地方实现自己的价值。也在这个地方，她思考着自己。

“梦梦，来给这个士兵包扎一下。”

顾梦放下整理器械的手，走到那个士兵前面，手里的冻疮溃烂了，黑紫流脓。顾梦将脓水清理干净，撒了药粉，简单包扎完，才抬头看这个士兵。

他的年纪不大，大概和她差不多，脸上却是被风雪吹得干裂。此时，顾梦盯着他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顾梦这才回过神来，又叮嘱了几句：“伤口不要碰水，发炎了要再来重新包扎。”就转身做自己的事情了。

她似乎越来越不再回想，记忆里的人和事。她以为忘了，原来还记得。她十分感谢西格女王给自己的那一份力量，让自己有了自保之力，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

那天，暗探写信说自己再不离开那个地方，尹柯的位置就会暴露。于是，她不得不来到了最远离权利中心的地方。她不是没想过再回去，可是拿什么回去，一路上，到处是通缉的告示。

顾梦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给老军医倒了一杯。这些天，她偶尔会听到那些闭塞许久的消息，终于传到这片荒芜的土地上。

王九思是个很好的统治者，他鼓励创新，广纳人才，察纳雅言，态度谦卑。最好的消息就是粮食的产量丰足，他们这里的军粮从未断过。

她又听说，邬童在这场暴动中逃去了国外。她重生之后，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受控制，又好像所有人又走上了相同的命运轨迹。

她也在思考爱情，王九思是幼年时心底的月亮，似乎遥不可及，于是只能仰望。后来，她遇见了邬童。他和记忆里的王九思一模一样，她想了许久，终于知道什么一样了，是他们骨子里那份鲜活。

可是，她是真的喜欢他吗？那份感情好像只停止在了仰慕，然后她默默地付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到底什么才算爱情呢？是心动吗？是付出吗？是陪伴吗？她好像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从未爱过。可她从不后悔为此付出了。

人的一生中，总要经历一些，然后，再成长。

今天的天气很好，她昨夜睡前答应老军医，明日要帮他把旧书拿出去晒晒太阳。那些书，大多是医书，泛黄的扉页被顾梦小心地翻开，于是，墨香一缕一缕地飘出来。

她的眼泪一点一点流下。

突然，身后的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她回过头，笑了。

“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