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约会

乌野高中时隔多年进军全国大赛，止步于八强。

没能和前辈们站上领奖台恐怕会成为日向翔阳一生的遗憾，但这次东京之行，也是他十六年来最惊喜的一段时光。

生长于绝壁之上的顽强之花为自己而盛开，那片景色，是他从未设想过的美丽。

日向翔阳最初对“喜欢”产生定义是在妹妹小夏出生时。

婴儿蜷缩在他怀里吮吸着手指，平静的睡着，她一点点长大，学会走路，学会说话。她喊自己“哥哥”，那让翔阳想，自己要一直保护她、喜欢她。

第二次是在电视机上看到小巨人跃起的瞬间，他娇小却巨大的背影，使自己一下喜欢上了排球。

手指接触到球面的快感，将球击出的酣畅淋漓，使他欲不能罢。

但这都同他喜欢金子夏来是不一样的。

时间回溯，他是什么时候察觉自己的心意的，是初次见面夏来奋力在痛苦中挣扎，还是森然高中大树下女孩明媚的笑容，或许在深夜关东煮摊位前真诚地夸赞他时也说不定……

不，都不是，真正喜欢上夏来可能是在全国大赛的第一场上，她在比赛最末跳起击出那个出界球时，她的身影与快两年前视频中的她逐渐重叠，那一刻，翔阳觉得自己再次看到了“小巨人”。

他一瞬间意识到，“小巨人”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体型、一种能力。

而是来自一个人对排球的深切热爱，她所散发的澎湃爱潮，足以让她成为小巨人。

日向翔阳就是喜欢这样深爱排球的金子夏来。

乌野高中的东京之行却并未止步于此。好不容易来一趟，武田老师许诺大家在决赛开始前，可以到东京各处逛逛。

翔阳显得格外兴奋。超过影山第一个上车，笑容满面，好似有什么好事即将发生。

月岛问山口：“日向是中邪了吗？好恶心的笑容。”

“是金子同学答应他可以一起来逛啦。”

“哦——约会啊。”

月岛的声音传进翔阳耳朵里，少年难得没与他争执，红着脸将背包用力抱进怀里，一声不吭。

见到翔阳这幅样子，月岛反而失去了戏弄他的兴趣。

巴士停在银座。四周的高楼直至云霄。翔阳扒着窗户向外望，听着武田老师最后一次提醒他们集合时间和地点。

下了车之后，翔阳起初还跟着山口一起走。走出三四百米他便注意到了夏来在邮件中告诉自己的那家咖啡厅。贴着墨绿色保护膜的落地窗后，夏来倚着一把柔软的皮沙发，正在翻阅着店里消遣用的杂志。

一看到夏来，翔阳的心登时轻飘飘地飞起。他心不在焉地同朋友们告别，贴近擦的锃亮的玻璃，轻轻敲击。

夏来闻声抬头，见是翔阳来了，抿嘴笑了。她顾不上喝完桌上的咖啡，就飞快地从另一边的玻璃门中走出。

她少见地穿着私服，实际上是再平常不过的款式，卡其色长裤、褐色靴子和黑色的皮夹克，更显得她身材窈窕，有了女人的轮廓。

站在她身边，翔阳更像个初中生。

日向翔阳痛定思痛，发誓一定要让自己变得强壮一些。

“翔阳要买些什么吗？带回去给家人的伴手礼，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

翔阳被夏来从思绪中拉出来，他胡乱应下，目光忍不住跟着夏来走。

少女的打扮简单却整洁，走在街上使人频频侧目，她的步子迈的很大，坚定地向目的地走去，使翔阳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她的步伐。

“东京的话就没必要买这些吃的做伴手礼了。”

夏来说着将翔阳怀里的盒子放回架子，“你看，上面还标着长野县呢。”

说到长野，翔阳突然磨起后槽牙。

他想起上一轮的对手鸥台学园，心中升起无名火。

“不，我要买这个！”他一把将夏来放回去的盒子重新扫进怀里，“我倒要看看吃了什么东西才能那么强的。”

“这个和吃什么还是没太大关系吧……”

夏来无奈道。

她将视线转移至货架，思索什么做伴手礼比较合适。

不能太贵，也不能太大件，不然都不方便翔阳带回去。

她退了几步，后背便触及来人的胸膛。她慌张转身，发现面前的人竟然有几分熟悉。

跟上来的翔阳一抬头，面露惊讶，喊道：“黑尾前辈……！”

“哟，日向！”黑尾铁朗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研磨，看来这次你猜错了，一个月的雪糕哦。”

“猜错什么？”

翔阳眨了眨眼，看着研磨埋头从黑尾身后走出来：“没什么……不过是无聊的小赌约罢了……小黑非要我和他猜你和金子什么时候会唔——”

黑尾挑眉将研磨的嘴捂住，转头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拜了拜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