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得下我的身，容不下我的心

“红缨会一直跟着你，通过红缨我也能第一时间体察到你是否有危险，你若是想我了，也可以通过红缨见到我的虚体。”

“姐姐，为什么我一定要跟着去啊？我就一直留在这里不好吗？”

“不好，你来人间一趟，不好好看一看就走，岂不可惜？你可听说过南方的云，北方的雪，东方的海和西方的大漠？”

“还有这世上的人，来来去去，匆匆忙忙，不过几十年的光景，有人浑浑噩噩，有人名垂千古，或许来人间走一趟比你在山中修行千年更要有效。”

“这会是你妖生一个宝贵的财富”

楹素坚定的语气叫秾华无法拒绝。

“好，我相信姐姐，我去就是。”秾华虽然不大明白楹素所说的话，但她相信绝对有她的道理，她永远相信自己的姐姐，“姐姐，我若走了，你会想我的吧。”

“当然。”

“不过姐姐，我要如何解释红缨的存在呢？”

“这事容易，跟你一样，看着可怜，外面捡回来的。”楹素最喜欢看秾华气急败坏的小模样，总是存心逗她玩。

“姐姐~”

“好了好了，今日还有一事，我这些天教给你的，你大概都学会了，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了，今日教你最后一个东西。”

“法术皆为人所造，别人能，你也一定能，法术由心而生，随心而动，若你能学会如何创造属于自己的法术，便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碍你了。”

“可是……我从未做过，要是我做的不好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怎知你不行？”

“要知道，除了你自己，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贬低你。”

这句话秾华记了很久很久，直到生命的尽头。

那一夜，微风拂面，月光皎洁，秾华听楹素说了很多很多，受益匪浅，第二日便觉得自己的实力有了很大的提升，之前修行的瓶颈似乎一夜之间便突破了，于是秾华更加坚定了楹素的想法，说不定这人间走一遭是个好事，也好叫自己看看这世道究竟是有多少不公。

青羽楼的姑娘们十分轻巧地接受了红缨的存在，那股子热情与对待秾华只增不减。

萧珞研当日知道一切已然是板上钉钉，下午便亲自端了茶点去见了父亲，“父亲劳碌一日了，吃些茶点歇歇吧。”

萧珞研将茶点端上书案，屏退了下人。

“怎么今日得闲来给我送点心了？”萧仲捻起一块糕点放在嘴边，似乎早已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头也不抬。

“爹，你知道的。”萧珞研一早就跟他说过，只是每每萧仲都在逃避。

“研儿，非为父不愿你行万里之路，实是那路途遥远，人间险恶，为父膝下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叫我如何舍得啊……”萧仲看着自家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儿，十余年来他从未叫自家女儿受过什么委屈，几乎事事顺着，只是随三殿下一同游历……

“爹……您从小教我多读书，我便将那四书五经看了个通透，您教我济世救人，我便日日布粥行善，可您也教过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女儿想走走。”

“你可知这世道险恶啊……一个大男人在路上稍有不慎也会命丧黄泉，何况你柔弱女子，从小锦衣玉食，哪里经过什么大风大浪，此去叫为父如何放心！”

“女儿自以为并不柔弱，女儿虽说体力不如男人，但我悉知以柔克刚，智取之法，怎么就不如男人？女儿也想像爹娘当年一样，见见这人间的风景，爹，我出生便在霖都，世界浩大，我所见不过方寸之间，我自小听你们讲少时之乐，日日听，日日想，每每看到爹娘回忆往昔之快乐，叫女儿如何不羡慕？何况此去并非女儿一人，安璟哥哥不是也去吗，有他护着，女儿定能平安无虞。”

“三殿下是男儿！况此去非烟州那般安定之地，那是南海！”

萧仲听见女儿这般也是一时气急，猛地一挥衣袖，将茶点悉数打翻在地，碎瓷片崩的到处都是，萧珞研梗着脑袋顺势跪下。

“爹爹若是不愿我出去，何苦教女儿去读那般多书，识那般道理，只管教我去学那些个三从四德，女德女训，针黹女工，早早地将我嫁了去！也省的我日日心有乾坤却只得空想！”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你爹！我还能害了你不成！”萧仲气急了，不住的锤着自己的手，想要压抑自己的怒火。

“爹！女儿想出去，女儿不甘心这辈子待在这小小宅院，它容得下我的身，容不下我的心！”萧珞研一向温柔的眸子里此时却满是坚定与不甘，燃烧着少女熊熊的志气。

“好了好了，研儿你先回去早些歇息，你爹这儿我来说。”正当两人都气上心头之时，萧夫人姜菡听见屋里的动静匆匆赶来，猛然推门进来，一脸无语地对着父女两个摇头，“你们父女俩也真是的，面上看着都是温文尔雅，骨子里却是一般的倔脾气。”

“娘~”萧珞研不满自己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