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差荇菜
秋天的午后,蔚蓝的天空白云朵朵,倒影在学校中心湖里的还有岸边斑驳的水杉树影,鼻子里会闻到时有时无的桂花香,王小萍喜欢躺在湖边的草地上,枕着我的大腿,看云卷云舒。我对王小萍说,你知道吗,桂花在我老家属于稀罕物,冬天太冷了,容易冻死,不容易养活,冬天要小心的伺候,要么搬进暖房,要么搭一个透明塑料布的大棚,类似现在种植蔬菜的温室大棚。我印象中我们村没有桂花树,但是据说老宅曾经养过一棵桂花树,第一年秋天,小小的桂花树结出不少的花蕾,离村几里地就能闻到沁人心扉的花香。老太爷很是开心,激动之余,那一年生的娃就叫了桂字辈,按照族谱可不是桂字,而是珠光宝气的珠。王小萍拍手说:哇,老爷子很有文化啊,这么有诗意,你咋说你家祖辈贫农。我没搭理她,接着说道:不仅是桂花树,夹竹桃在我们老家也稀罕,我外婆就有一棵,可小心的伺候,每到冬天,都要小心翼翼的搬进屋子里。王小萍哈哈大笑道:到我们江南好吧,气候宜人,住着舒服,养树木更养人。江南的气候温暖湿润,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自幼体弱从小怕冷,冬天的棉裤都需要奶奶加厚。心想这下可不用怕冷了,到学校报到,我什么羽绒服、厚棉被、毛衣一概没带,轻装简行。没想到,到杭州的第一个冬天竟然下雪,而且是好大的雪,我惊讶了,真的是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里大雪纷飞的感觉,穿着单衣寒风萧瑟,赶紧去买羊绒衫和羽绒服。王小萍笑道:是呀,宁波在海边都没有雪,我还是第一次看这么大的雪,我还特意跑去看断桥残雪,人比雪多,满桥都是撑伞看雪的人,可惜那时候我们不认识,否则就可以一起去那。我笑一笑:下次下雪,我们一起去。
王小萍自己说她读书一路顺利,小学、初中都是出类拔萃,上了镇海中学。那时候我孤陋寡闻,不知道镇海中学。白了她一句:镇海中学很厉害吗?有没有黄冈中学厉害。王小萍愤怒的用书敲打我的头:山里娃呀,果然是山里娃,就知道刷题库,镇海中学在浙江可是神一级的存在,我们高考那一年,全省前十名就有七个呀。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聊天,王小萍问我:同学你哪个专业啊。我自豪的说:我是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的。王小萍看我的眼神明显柔和了很多:哇,第一高分专业啊,我是报考计算机专业,被调剂到新闻专业的。王小萍告诉我,他们的学校考北大清华每年几十个,两个学校都把镇海中学作为单独的招生学校,单列。我瞬间肃然起敬:哇,这么牛逼啊,我们学校只考上一个清华。我戚戚然的和王小萍说,哎呀我可是苦苦努力了12年才能有幸和你做同学,真是拼尽了力气。王小萍神气的回答:你不是喜欢白娘子啊,人家修行了千年才能断桥相会,你这算啥,你应该是祖坟冒青烟,才让你遇见本小姐。我大笑不止,我爹从小怕我娶不到媳妇。亲妈在我四岁的时候就因为冠心病去世了,家里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务。当时我不懂事,妈妈出殡的时候我不知道伤心,只是看到别人哭丧,村里人围着看热闹,好玩好笑。和爸爸饭桌前吃饭的时候,他垂头丧气,对我说:你将来媳妇姓碰,碰到谁是谁。估计那时候他最大的愿望是能让儿子长大成人,娶媳妇吧,所以小时候,他在我家房前屋后的空地载满了杨树,等着将来给我盖房子。王小萍听了不满的说:告诉咱爹,你媳妇不姓碰姓王,你以后可是我们老王家的人了。
王小萍告诉我很多宁波的故事,说宁波人老早闯荡上海滩,上海当年最有钱的就是宁波人,我说:蒋委员长也是宁波人,达令,我知道的。王小萍抢白道:油嘴滑舌的,宁波还是麻将的发源地,还有麻将博物馆。我听了紧张兮兮问道:你会搓麻将啊。王小萍奇怪我这样问:大惊小怪,会搓麻将咋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技能,宁波人从小就会搓麻将,可是我不感兴趣,学了几次,没学会。我顿时轻松了,连忙道:不会就好,不会就好,以后也不要学了。我爸爸年轻的时候好耍钱,我妈去世那一年冬天,每晚等我睡了就出去打牌。偌大的房子就我一个人,当时好像还没有通电,半夜醒来,黑布隆冬的,一个四岁娃吓得只会在门口哇哇大哭,每次都是隔壁邻居看不下去了,也可能是哭声太大,吵的人家睡不着,打着煤油灯,带我去赌局把我爹找回来。所以我特别反感赌钱。王小萍说:神经啊,搓麻将又不一定赌钱。但是我想她倒是真真记住了我的话,在我记忆里,回她宁波老家的时候,亲戚在搓麻将,她倒是真没有参加过,都是陪我出去逛宁波。至于她到底会不会搓麻将,我倒是真不知道。
我告诉王小萍,相比她初中保送镇海中学,农村初中想考县城高中是需要九牛二虎之力的,繁忙的学习使得我无暇他顾。简陋的乡村中学,师资力量薄弱,学生都是农家子弟,学习之外还要帮助农活,初一的时候14个班,每个班50多个人,等到初三开学就只剩7个班了,一半的人已经变成打工仔打工妹了。王小萍总是追我初中又没谈恋爱,因为她初中开始就有个暧昧对象,后来去了清华,所以她一直追问我的恋爱史。我说:屁啊,我哪得空谈恋爱,啥都不懂,一个梦遗都把我搞的吓个半死。还记得初中的时候住校,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