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燕京(七)
然是这上苍赐给男人最好的一件东西,但销魂蚀骨的滋味虽然美妙,事后却也有另一种空虚难盘,不知这一点,欧阳无忧是不是也已察觉。
但他绝对不会去问。因为他知道欧阳无忧在人间的快乐已不多,他并不想连他的这点快乐都要掳夺,况他自己本身既绝非是什么正人君子,而欧阳无忧也绝对不会去勉强任何一个女人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他望着欧阳无忧沉思的时候,欧阳无忧也正望着他沉思。
酒已喝尽,所以欧阳无忧也已经走了。
夜已很深,康王孙躺在自己卧房那张很舒服的床上,忽然回想起年后皇太妃说要召出嫁西夏的晋元公主回省燕京。
晋元公主虽是当今的长公主,但她在西夏的另一个身份其实比她在金国的身份更特殊。
皇帝年迈,近来体力更是不支,所以十余年相争,花落谁家,终要到水落石出之刻,临门一脚,所以更绝不能出半点差池。——想这场十年之争,何止是六王府和四王府之争,何止是朝廷中两股势力之争,更是他和完颜宗熙之争,完颜宗熙于这紧要关头,却听凭落下这等口实,简直是送与人方便,自毁前途。
但康王孙的脸上还是那种淡淡的神情,就好似那种喜悦也并没有真正爬上他的心坎上来,他的目光撇了撇,最后落在那副红衣罗汉上面,罗汉的法衣仿佛正水般飘动着……水至柔也至刚,是不争,也是处处争。
他看了半晌,终于阖上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