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程蕾碰面后，三人去顾惜很早就想去的那家法餐厅吃晚餐。

童敏新办了一张电话卡，正在手机上注册下载各种常用软件，一边听顾惜和程蕾聊天。

“我爸妈昨天大半夜给我打电话，让我无论如何把他介绍进去，说得轻松...我自己在所里都举步艰难。”

顾惜皱眉：“你把他介绍进去，能不能留下看他自己实力，这样也不行吗？”

程蕾翻白眼：“我一开始是这么想的，但这不是第一次了，你知道他第一次面试的时候，面试官问他认为什么是作为一个律师最重要的条件，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他说激情！”

顾惜和童敏没忍住笑出声，程蕾也觉得这简直够荒谬，继续：“最精彩的还不是这个，是他很会扯，回答激情后就像找到中心思想似的，之后每个开放性问题他都用这个做理由，一点专业素质都没体现出来。”

“忘了说，他上学期基础课挂科两门，”程蕾喝了口奶茶，语气疲惫：“好像也没什么专业素质。”

顾惜笑到不行，“换个思路吧，这么有激情，不如去为国家建设做贡献。”

见程蕾实在为这事愁得慌，她转向童敏，“哎，敏敏，你之前不是说办公室里缺个端茶倒水的，我记得你律所和阿蕾这个不是有合作吗，把人招进去让他端茶倒水呢？”

端茶倒水其实是对实习生的调侃，每个实习生刚进入一家公司时都免不了做一些打杂的活儿，在大部分律所里，招进来的实习生被律师一对一选走，与自己的带教律师关系密切。

这种情况下，帮忙端茶倒水、买杯咖啡等情况不算少见。

直到去年年初的史密斯案件——那名率先站出来的刚毕业一年不到的大学生，把自己老板的老板告上了法庭。

越级案件可是大事，那次之后，这种模式减了不少。

在Cravath，很少有人能在童敏手下一直呆满到实习结束成为律所的正式律师，原因是她刻薄又毒舌，接手案件后整个人就是完完全全的工作机器。工作贯穿她整个生活，没有周末反而是最基本且最轻松的情况。

不知道亚当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助理她用起来还挺顺手的，独立负责案件的能力也很强，她向来对自己人慷慨，有心带一带，完全能让他在28岁前在纽约实现财务自由。

菲勒那个疯子。

童敏摩挲着杯子边缘，眸色微沉。

顾惜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无意多说，只迎上两人求知的视线，语气寡淡：“端茶倒水不需要激情。”

什么样的人相信激情，对生活无望的人。

顾惜：“哈哈哈哈哈哈——”

程蕾无语望天。

顾惜和程蕾分别选了马提尼和香槟作为开胃酒，童敏没有喝酒的兴致，让服务员上了一杯Perrier气泡水——在座三人里，她出入各类重要场所的次数最多，但向来不是个严格遵循餐桌礼仪的食客，始终主张愉快才是用餐的最高标准。

开胃菜已经上桌，童敏吃了一个炸奶酪球，酥软薄脆，三人正要掀过这个话题，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不算小的叫喊：“程蕾姐！”

程蕾面色微凝。

童敏抬眼，一个模样挺拔，穿着打扮十分新潮的男生兴奋向这边挥手，大步走过来。

顾惜：“这是表弟？”

程蕾点头。

童敏用叉子叉起一个迷你三明治，模样懒散，显然没打算搭理这个和她无关的人物。

程蕾坐在她旁边，似乎想到什么，搁在桌上的指尖敲了敲。

童敏侧头。

程蕾：“你帮我治治他？”

童敏嘴角微勾，“怎么治？”

程蕾：“你的名气可比我整个所都大，你打击打击他的自信心，让他自己放弃就可以。”

童敏扫一眼已经走到桌边的男生，个子修长挺拔，额头上扎着发带，很有青春活力。

她语气慢悠悠的：“这不是摧残祖国花朵吗？”

“得了啊，”程蕾低声，“你都摧残过多少花朵了，不差这一朵。”

童敏笑了下，抬眼对上男生面带笑意的视线。

郑旭一怔。

眼前这个面孔，好像有点眼熟——

他迟疑开口，“你是童...”

难得，在国内也有人认识。

程蕾见他知道童敏，正好省了介绍的功夫，单刀直入：“童律师正好在香港出差，需要一个助理，你能行吗？”

这可是童敏——

郑旭被这个惊天好消息几乎砸昏了头，晕乎乎问：“真的吗？”

他看向童敏，瞳孔黑亮：“童律，你，你可以，不是，我有幸能做你的助理吗？”

程蕾踢皮球的本事见长。

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