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一哂，面上还是笑着，语气却冷淡：“你怎么做我的助理。”

“凭你两门基础课挂科的成绩吗？”

郑旭大约这段时间已经被这个问题反复责难过，非常不以为意，短短几分钟，他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朝童敏走近一步，面露殷勤：“我很勤快的，童律师！我有非常强的抗压能力，任劳任怨，一定能完成好你安排的所有事情！”

年轻男孩晶亮的眼神中毫不掩饰体现出渴望，面孔上写满了快来折.磨我我不怕苦不怕累的兴奋。

童敏微笑：“你认为什么是作为一个律师最重要的条件？”

顾惜和程蕾噗嗤笑出声。

郑旭果然脱口而出激情。

没被社会毒打过的孩子的确很天真，童敏重复着“激情”两个字，嘴角弯出毫不留情的刻薄弧度：“如果靠激情就能成为一名好律师，那我不如去热搜评论里找助理。”

尽管已经对童律师大名鼎鼎的毒舌作风有过心里预设，真正碰上，郑旭不可避免的咽了咽，大脑有片刻空白。

年轻男孩有一股不要脸的韧劲——被童敏刻薄之后，他速度极快地牵起嘴角笑了笑，表示自己丝毫不在意这句嘲讽。

然后向后找来服务员，清晰且坚定地表达：“麻烦在这一桌加一个位置。”

他说的是陈述句，桌上除童敏外的二人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

任谁的姐妹聊天时间突然被一个陌生小子打断都会觉得不爽，顾惜尤甚。

她一边抬手制止服务员颔首后准备离开的动作，一边皱眉看向郑旭：“我们没同意你坐下来。”

顾惜长相甜美，蹙着眉头看起来也很可爱，郑旭一怔，很快改变策略，耷拉下眉眼望向她，清澈眼神中有一丝楚楚可怜的乞求：“不好意思，我只是太崇拜童律师了...”

要不怎么说单纯的男大学生是稀有生物——顾惜向来吃软不吃硬，反而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在程蕾不争气的眼神中，到底没再开口赶人。

郑旭趁热打铁，对着童敏表忠心：“童律师，有我在，中场休息都不用服务员！”

越正式的法餐厅越重视每道菜后的中场休息，尤其面包作为前菜上来后，他说不需要服务员，意味着他要包揽用餐中的所有清理服务。

真稀奇。

童敏微微挑起嘴角，清澈又愚蠢的大学生没有脑子，还挺会做人来事。

她向来不注重这些虚礼，对郑旭的示好便可有可无。

郑旭是个很活泼的小伙子，短短几道菜的时间，已经和顾惜程蕾建立了非常友好的聊天搭子关系，在整个过程中也不忘照顾到并不怎么发言的童敏，从勃艮第红酒聊到诺曼底奶酪，堪称法餐的百科全书。

主菜结束时，服务员推着奶酪专车出现，郑旭眼睛一亮，正要开口推荐哪一款奶酪口感比较好，各自分别有什么特点。专车停在童敏身侧，服务员半弯腰，看起来是面对全桌人，开口却对童敏：

“女士，七号桌的先生为您推荐了Roquefort（罗克福），您要试试吗？”

罗克福是一款来自法国南部地区的蓝纹奶酪，据说搭配水果味道很不错，郑旭在刚刚的聊天中提到几次，本想一展身手，却临时被人截了胡。

童敏看一眼桌面上的水果拼盘，若有所感，偏头向侧右方的七号桌看去。

谢知行。

他应该是和朋友来的，此刻正看着对面，手肘支在桌上，修长十指交叉。

童敏只能看到他肩背和一小部分侧脸，西装熨帖合身，随着稍微前倾的动作扬起一道褶皱，脖颈修长，肩背很挺。

刀叉随手搁在餐盘里，也许主菜不合他口味，本就少的分量更是只动了一小块。

童敏有一种错觉。

这道菜不能得到他的喜欢，是一件遗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