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者自清
夜深深,风高月黑。
正在睡梦中的弄月忽然被一声重物砰然倒地之声给惊醒。
睁眼的瞬间,她眼里从迷茫转变成了惊惧。
她是有多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以往的记忆霎时间席卷入脑海,她虽然惊出一身冷汗,却还是壮着胆子下了床。
她提着灯走到外室,就着微弱的灯光,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地面。
弄月松了一口气,只要闯入她房里的不是拓拔焱,她谁也不怕。
她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油灯在男子的脸上游移,看清了对方的面容,不觉微微蹙起了眉头,低声问出口,“你是谁?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
男子只有一双眼珠子在乱转,听到弄月问起,他只犹豫了片刻,“姑娘饶命,小的也是收钱办事。”
弄月不悦地沉着脸,“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我可以饶你一命。”
男子听了连连眨眼,“我说我说,姑娘得罪了宫中贵人,她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居然又是跟宫中之人有关?只是不知是明华公主还是永珠公主?
她自己从来都没有伤人之心,为何这些人还是不肯放过她?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呢?
弄月脸色冷凝,在权贵面前,她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又谈何报复?
男子见弄月陷入沉思,不免着急起来,“姑娘,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可要说话算数。”
弄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瓷瓶,“这是解药。”
说着将瓷瓶递到男子嘴边,示意他张口,男子听话地张开口,吞下了弄月倒入他嘴里的药丸。
没多久,男子便活动自如坐起身来。
“你可以走了。”弄月冷冷地看着他。
在男子目露凶光之际,她只平静地勾了勾嘴角,“你最好现在就走,等我后悔了你再想走就来不及了。”
男子心虚地垂下眼,想到刚刚进入屋里就察觉到中毒的迹象,他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又见弄月如此淡定,他自是不敢冒险,只能依言起身疾步向开着的朱窗走去,一个闪身就跳了出去。
弄月静静地看着窗外愈渐黑沉的天色,心思早已不知飘向何处。
翌日。
京师的大小茶楼里却传开了新科状元郎的妹妹与人有私情的流言蜚语。
一个个谣言说的有鼻子有眼,就连弄月的肚兜是什么花色都在戏传。
“什么污言秽语?”
正坐在窗边喝茶听曲的司徒煜剑眉一拧,十分不悦地看向邻桌两名绘声绘色谈论着的大汉。
司徒煜平平的语调对着站在身后的两名护卫命令道:“去,把他们的嘴给打烂了。”
“是!”两名护卫没有丝毫犹豫,答应一声就朝着两名大汉走去。
茶楼里立即响起桌椅碗碟噼里啪啦的声音,却没有人敢管这闲事。
唱曲的小姑娘被这情形吓得噤了声。
“继续!”
司徒煜星眸一瞪,又将小姑娘吓得回了魂,见着司徒煜阴沉的脸色,她战战兢兢地接着弹奏起了琵琶。
司徒煜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时的意气行事竟会给这流言又添了一把火。
风言风语传到秦览耳里之时,已然变成了弄月与人有私,被司徒煜撞破,司徒煜冲冠一怒为红颜与人扭打起来。
这叫什么事?
秦览一脸茫然,这要不是有人在背后操弄,说破天去他也是不信的。
“哥哥,祖母让你到寿安堂去一趟。”秦湘一脸怏怏地拦住了兄长的去路。
秦览面上一沉,这个时候祖母寻他过去指定也是为了外头的流言蜚语。
可他是绝对相信弄月的,现下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便是找弄月问一问此事因何传成这样?
“湘湘,哥哥马上要出门一趟,你替哥哥与祖母解释一下。”秦览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面退去。
“哥哥,你要去哪儿?”秦湘追着过去询问,却见兄长早已跑得无影无踪,秦湘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
秦览从未像今日这样健步如飞,他一门心思只想快些去见到弄月,上了马车就催促着常进赶马。
他也无心去管外头的动静,只觉得时间太过漫长。
“公子到了!”
这一刻,常进的声音听在他耳里犹似天籁,他掀了帘子一跃而下。
姜宅内,姜时昭正与弄月说起今儿在外头听到的流言,就听舟山来报。
急促的脚步声在屋外响起,姜时昭才起身想要迎一下,秦览已然大步走入内。
“秦兄,你怎么来了?”姜时昭不由得问出口。
秦览的视线直直落在弄月身上,他着急忙慌的模样亦是吓了弄月一跳。
“阿月妹妹,外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