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观音
促,额头的汗大滴大滴地落。
“宣太医,快!!”
太医来的匆匆,顶尖医术却诊断不出秦岭南的病结所在,只能保守地用名贵药材治疗,可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也不见起色,甚至更严重了。
秦王震怒,将秦岭南转移走放在身边照顾,并杀了不少侍女侍卫,下令封锁庭院,只进不让出。
褚岑坐在台阶上仰头看月,后知后觉地想起昨晚某只狐狸的警告。
但说真的她也不后悔,秦岭南对她很好,像个大姐姐一样,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让她见识了不少。
这个庭院里的侍卫就像失去了世俗的愿望一样,褚岑在这里两天两夜了,就没见过他露出过第二个表情。
若是自己真一声不吭走了,那秦岭南的尸体凉了他们估计都不知道。
灭蒙鸟见庭院无人便自在地化成了人形,此刻正困唧唧地靠在褚岑肩头,嗓音里都带着黏糊:“为什么我这么困……”
今夜月圆,好像连月光都比平时亮。
在月光照耀下,中央的玉观音渐渐散发出诡异的红光。
褚岑心下一惊,疯狂晃动半梦半醒的灭蒙鸟。
小鸟搓搓眼睛,“干嘛啊……”
褚岑没说话,只指着玉观音——周身的红光愈加强烈,整个庭院亮如白昼。红光之下的人好像都浸透在血海中。
在灭蒙鸟短暂的鸟生中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嘴巴吓的能塞下个苹果,他反应过来想拉着褚岑躲进房里,却发现手腕处传来一股大力,连带着他整个人都被带飞了起来。
!!!
砰!
房门合上,灭蒙鸟心有余悸地说:“我怎么不知道你力气这么大。”
“别说话。”褚岑开了一条缝,盯着门外,轻声说:“有人来了。”
灭蒙鸟化成小鸟的样子站在褚岑头上,豆大的眼睛也死死盯着外面。
门外的玉观音前,谢云祁与平常大相径庭,身着劲装干净利落,黑发高高竖起,光看背影还以为是哪家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红光愈加浓烈,逐渐形成一个黑洞,谢云祁九条尾巴在空中摇摆,双手捏诀,最后撕裂黑洞,迈步走进,消失了。
褚岑眉宇间透露纠结,她不知道谢云祁进去干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根据他昨晚的提醒,还很有可能和秦岭南有关。
灭蒙鸟浑身鸡皮疙瘩:“我有点害怕,我们赶紧走吧……”
她本来就有些纠结,灭蒙鸟这么一说,天平直接歪倒。
一人一鸟悄咪咪地准备摸到门口溜走,刚踏出房门身后就传来一股大力,狠狠一推,两道身影被黑洞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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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岑是被一阵恶臭味熏醒的,刚睁眼就看到一桶满满的泔水。
反胃是生理性的,根本控制不住。
她想站起来的瞬间脑中嗡鸣,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无法,只得忍着恶心倚靠在泔水桶旁。
“小……”刚开嗓褚岑就被这道撕裂般的哑惊到了。
这是具什么身体?怎么比谢云祁还孱弱?!
回想最后一刻来自背后的推力,褚岑恨的咬牙切齿:别让她知道是谁!!
褚岑四下打量了一番,这大概是个柴房,而自己的身份……
是异兽,真身菌狗。
说是狗其实是一只皮毛为青色的兔子。
如果是异兽的话那自己的处境就可以理解了,难怪身体如此差。毕竟这个世界的人没把异兽当人看。
“臭女人……你在里面吗?”
褚岑使尽全身力气挪到门框处狠敲了一下。
吱呀——房门被推开,光鲜亮丽的小毛孩探头探脑,看到奄奄一息的褚岑还被吓的跳了起来。
灭蒙鸟在这里的身份高人一等——苏家最受宠的公子哥苏牧牧,千娇万宠着长大的。
八岁大的娃娃身上穿的是金丝云卷衫,价格够买下京都外五亩地,脚下踩的是玉底鞋,整个京都仅供三双。
看来这个苏家还不是一般的富。不过……苏牧牧?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但是褚岑现在严重缺糖,脑子转一下都疼,实在想不出来后果断放弃,只能侥幸地想:至少他没变成个乞丐。
否则乞丐配异兽,天崩开局。
苏牧牧乡巴佬似的摸身上的衣服,笑的憨傻:“鸟当久了突然变成人还怪不习惯的。不过你怎么这么狼狈?”
“……”褚岑一时无言,她觉得世界一片灰暗,她可能要给这只死鸟当牛做马了。
苏牧牧满身荣华与此处格格不入,他蹲下身戳戳褚岑脏兮兮的小脸: “臭女人,干嘛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