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医
宋月缈拱手道:“既如此,我便不再久留,大人好生修养身体,千万要熬到入了玄玉国。”
黎夭笑着应了声“多谢将军。”
跟小狐狸交流一个心眼儿哪够,下次便是他亲自起身倒茶我也不喝了!
宋月缈撩过车帘,大步流星地朝营帐走去。
马车内穿来一阵低低的笑声,黎夭弯眸目宋月缈离开。
待人走远,才将丝帕掏出,这次咳出的血竟比上次还要黑上几分。
所有的计划都要抓紧了。
黎夭垂下眼睑,眸间闪过一丝厉色。
马车外刮过阵阵凉风,吹得人神清气爽。
这边壁俏刚走出营帐,就瞧到黎夭戴着斗笠,刚走下马车。
她提起裙摆,近乎是小跑走上前,“大人,将军将药瓶给了奴,可要服药?”
黎夭沉吟片刻,目光快速扫过大小不一、驻扎整齐的营帐:“我们的营帐在何处?”
壁俏会意,指着她来时方向道:“那儿,就在宋将军营帐旁。”
“嗯,”黎夭双手相握垂于腹前,朝营帐走去。
壁俏摸不准黎夭的态度,她跟上,“大人,咱们要去往何处?”
斗笠下的男人并没有回应他,而是抬起脚迈入营帐。
黎夭今日换了一身淡蓝色的衣袍,衬得他愈发白净。
他脱下斗笠,慢条斯理地坐下,屈着食指打圈揉捏太阳穴,“壁俏近日话有些多。”
壁俏被他这么一提点,后脊无端地发凉,她绞着腕上的红绳,“奴知错,奴只是好......好奇。”
好奇?
好奇什么?
黎夭用脚趾头都能猜出她好奇什么,无非就是与那黎溯有关,左右这丫头还能关心他不成?
壁俏这丫头他很早带着,她什么心思黎夭都看得一清二楚。
黎夭知道强拆鸳鸯遭天谴,只是若他不做这恶人,这俩人怕是入了土都不肯表明心意,再加之两人都需要时间成长。
壁俏与黎溯做起事来干净利落,怎么一摊上情爱之事便扭扭捏捏、死犟不肯开口。
黎夭余光瞥见身前那道阴影还在,“罢了,你且做你的事去。”
壁俏闻声,衣摆也不绞了,放下瓷瓶,脚底抹了油就朝隔壁营帐跑去。
黎夭拿过瓷瓶,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这药毕竟不是解药,只能在起到舒缓镇定毒素的同时不让自己垮掉。
是药三分毒,何况是这类猛药,倘若不能在两年内找出解药......
罢了,两年足矣。
黎夭阖上眼皮,修长的睫毛将眼底的不甘牢牢盖住,微微握紧手中的瓷瓶。
第二日,天微亮,宋月缈一行人早早收拾东西出发。
昨夜收到来信,皇上命他们加快脚程回京。
宋月缈不便再跟着黎夭,好在黎夭昨夜睡得也不安稳,他上了马车就没了声响。
......
宋月缈从浴桶中猝然起身,方才只是捋了一遍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怎的水都变凉了。
她起身迈出浴桶,在水中泡着的时间久了,手指都泡得起了皱。
“叩叩——”
外头传来敲门声,“小姐可要添水?”
“无需。”
宋月缈迅速穿上衣裳,系上衣袍间的绳带时动作一顿。
“啧。”
怎的又想起那人来。
宋月缈蹙着眉凝神系起绳带,似是要将那段记忆赶出脑外。
“小姐,可需奴婢进去帮您系?”
外头又传来随身婢女善意的问候。
“无需,我会。”
宋月缈恼着回道。
大......大小姐何时学会了那些繁琐的系法?!
浴房外的醇霞瞪圆了眼珠子,在心中暗叹道,都说军营磨人,大小姐每每从军营回来一趟便能让她吃惊好些时日。
宋月缈推开门,抬头看着夜色:“我沐浴了多久?”
“回小姐的话,三刻钟。”醇霞回过神来,屈身回道。
宋月缈朝着披云遮面的月儿伸了个懒腰,“我要好生睡个懒觉,明日无事莫来叨扰我。”
“是。”
......
“我倒是要瞧瞧这宋将军有什么军事要务需处理,早晨竟分不出时间来给爹娘敬早茶!”
“老爷,老爷,莫要打搅阿缈,她昨日方领军归朝!”
......
宋月缈是被唐闵和周觅一唱一和的二人转吵醒的,想来昨夜刁难唐子垣那事周觅记恨在心,大早上就找我不痛快。
扰清梦者,格杀勿论。
宋月缈一身杀气地踹开房门,撇着嘴,懒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