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人生总是那么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是这样?
——总是如此。
谈起电影,梁晴远和严永到电影院看的第一部是《这个杀手不太冷》。
十多年前,由于整治,录像厅趋于消亡,两人确定关系那一天正好赶上了最后一批录像厅的观影权。
一走进去,碟片在货架上玲琅满目,梁晴远秀眉一挑,觉得这是个新鲜事儿,挑起劲了,从这排到那排很多都想看。但知道时间不允许,皱眉苦思着正下决定呢,叼着烟的老板指着第一排的第一个碟片说:“看这个吧,外国的片子,老好看了。”
两人走过去瞅了瞅,一个满脸胡茬带着墨镜的男人仰着头用鼻孔看人,上头用红色大字写着《Léon》。
梁晴远眉头微锁,觉得老板在骗人,揪着严永衣摆正想跟他说:“走吧,不看这个。”
老板从收银台边走出来边说:“就看这个吧哈,反正以后也要关门大吉了,给你们免费放,不要钱。”
梁晴远一噎,到嘴边的话只能吞回肚子里。不敢驳了老板好意,小心翼翼跟着严永往房间里走。
“这房间算是贵宾室,之前得掏老多钱的,无论环境还是机子都是最好的,你俩就在这儿看吧,片子完了叫我就成。”
环视一周发现墙面沙发都很干净,梁晴远点头说好,“谢谢老板。”
老板笑了,多看两眼梁晴远,目光移向严永说:“小子你好福气,小姑娘长的是真漂亮。”
说完,房门一关,片头开始,严永拉着梁晴远坐到沙发上。
整整133分钟,房间除了电影声就是呜咽声,梁晴远看进去了,当灯亮的时候满脸泪痕。
老板进来收碟乐了,问梁晴远好不好看?梁晴远点头如捣蒜,老板用食指点着碟片良久,倏地手一伸,“拿去吧,送你了。”
梁晴远受宠若惊,欲接不敢接。老板啧的一声,把东西放到茶几上让他俩收拾完情绪赶紧出来,要关门了。
小小的碟片拿在手里沉甸甸,梁晴远光低头看一眼都想哭,索性让严永装兜里,还问他:“你看完不想哭吗?”
严永耸肩说不想,“为保护自己的爱人而死是一种幸福,不是个悲剧。”
梁晴远横他一眼,“相爱的两人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就像电影里提到的一句台词:“我认为最深沉的爱,莫过于你离开以后,我活成了你的样子。”他俩之间就是个悲剧!”
“但是我爱你,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死,所以我想首当其冲,我想誓死保护你,这哪是悲剧啊,这就是种幸福啊!”
“可这样咱俩就阴阳相隔了呀,我想见你只能妄想着咱俩阴曹地府见,我才不要这个样子……”
说着说着眼泪怕是又要掉下来,严永不说了,想想觉得梁晴远说的很有道理,承认这就是个悲剧,不哭了,咱去吃饭。
关系变质了,第一顿自然不能拿烧烤炒菜纪念,那就吃点好的,到一家西餐店吃个不太正经的烛光晚餐,不会用的刀叉胡乱行驶一通,管那牛排被切成什么样子,反正吃进胃里都会被酶催化;放装饰用的迷迭香和西兰花一并放入嘴里,那味道直冲天灵盖儿,拿柠檬水压压惊,吐槽几句西餐的花里胡哨,转来转去还是觉得中餐表里如一,地道实在。
最后吃开心了,头顶的吊灯闪着金黄色的光也把氛围推向暧昧制高点。
梁晴远眸光闪烁,学着Mathilda拍拍肚皮大胆表白严永:“严永,我想我已经爱上你了,这是我的初恋,你知道吗?”
严永乐了,手撑着头笑了好半天抬头清清嗓子,为了配合她的表演微微蹙眉认真严肃地问:“你从未恋爱过,怎知道那叫爱情?”
梁晴远秀眉一挑,翘个二郎腿坐着,“因为我能感觉得到。”
“哪儿?”
“在我的胃里。”
她一手撑着下巴,目光炯炯的和严永对视,“感觉很温暖,我以前总觉得那里打结,但现在不会了。\"
严永眼神同样回之以炽热,点头,“梁晴远,我很高兴你不再胃痛了,”顿了顿,擅自改变台词说:“而且你很聪明,你说的这个就是爱情。
你知道吗?我在橘城的时候也会时常觉得自己孤独,做什么事总会毫无志气与斗志,但自从回到芒城,和你住在一起后我发现就不会了。相反的,现在的我会嫌一天二十四小时太短,每天旭日的东升太快,星斗的转移太急……
我多希望这些都能放缓脚步,最好像电影一样能后退,但我知道这不可能,所以我想攥紧时间,竭尽全力拓宽独属咱俩的一切时光。”
都说铁汉无情,婊子无义,但倘若他们有情起来,足以驱散雪虐风饕、融化冰河山川。
一席话如同昙花一现、漫天华彩,这让梁晴远如何忘记。严永一句:“我们去看场电影吧。”好似把进度条拖回十几年前,梁晴远看着手机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