蒿木水洗澡

这时郁锦尘走过来说：“今天要打扫屋子，洗炕洗衣服被子，还得给孩子洗澡，怕是要用不少水。”他看向苏傅和白军，“我们都帮着去河里担水吧！”

正坐在树干上歇脚的苏傅和白军忙起身：“走，担水去。”

孩子爸一边吃着馍，一边起身道：“家里水桶不够，我去找邻居借。”能有这几位好心人帮忙，他当然高兴了。

孩子妈也道：“我去把家里的桶拿来。”

便见孩子妈回了家里，孩子爸朝另外方向去了。

当孩子爸妈走远时，一位弯着腰背的瘦老头从村道上过来，只见他站在道上一愣眼，看着倒在屋侧的大槐树，顿时一声大叫：“我家的树怎么被砍了？”又见屋门前这么多人，还有三位后生仔，便气冲冲地跑了过去，对他们几个骂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砍我家的树？”

说罢顺手抄起地上一把郁锦法刚打扫过树叶的长扫帚朝郁锦尘、苏傅和白军仨人挥舞了过去。

三位青年可不敢欺负老人家，只能跳起来躲闪。

这时孩子冲到爷爷面前，将爷爷的腰身一抱，大声道：“爷爷，他们是卫生院来的大夫。”

爷爷怒气冲天，完全没把孩子的话听进心里，只问：“卫生院来的大夫就能来家里砍我家的树。”

郁锦尘走到老爷子跟前，微笑着解释道：“老大爷，我们是公社卫生院的。孩子身上不是长疥癣吗？一直治不好，我们就过来看看。结果一看，你家门前这颗树太大了，挡住了你家的阳光，屋里环境也不好，所以孩子的病也好不了。”

他注意到老爷子的脖子和手臂上也有许多疥癣，看起来更吓人。

曲小若也走过来要解释，却被郁锦尘拉到一边护着。

苏傅也解释道：“这树是你儿子主张砍的。”

老爷子朝地上呗了一声，“他主张砍的？不是你们的主意吗？这颗树可是我小时候亲自种下来的，六十年了，你们倒是好，一句说要砍，我儿子就听你们说的把这树给砍了。”

白军道：“可这树种在门前，把家里的阳光都挡了。这不是对身体不好吗？”

老爷子吼道：“我活到现在六十七岁了，活得好好的，也没见得不好。”

苏傅还要说，郁锦尘却将苏傅也拉到一旁，他上前一脸严肃道：“老大爷，你家这棵树啊！其实是真不好。”

老爷子又是一声吼：“怎么就不好了？”

郁锦尘道：“俗话说好狗不挡道，好树不挡门。你家这棵树挡在正门前，对风水不好。”

老爷子灰眉一紧：“有这事？”

郁锦尘点头：“是。老大爷，你可不要看我们这些人年轻，我们都是从小读过书的，古人在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苏傅一听这意思，忙附和起来：“就是啊！你看你家这么穷，孩子生病抓点便宜药还得找人家借，不就是因为你家这棵大树挡了你家的风水吗？”

白军也跟着说：“没风水就没财路。老大爷，你家这棵大树挡了你家的财路，这大树这样一砍，财路就会往你家走，以后指不定日子就会好过起来。”

老爷子紧着的灰眉舒展了开来，又问：“真有这事？”

郁锦尘笑着点头：“是真的有这事，老大爷您可别不信。书上真是这么说的。”

这时孩子的妈妈肩上担着两个空铁桶赶了过来，见老爷子手上拿着扫帚，忙解释道：“爸，家里没阳光，屋里太潮湿，得把这树砍了你和大娃的病才能好。”

老爷子将手上的扫帚往地上一扔：“砍了就砍了吧！”

孩子妈松下一口气，又道：“爸，你吃了没，二娃做了午饭，你赶紧去吃。”又看着三位年轻后生，“他们都是卫生院来的大夫，呆会要洗炕，得要不少水，他们说帮我们去河里担水。”

老爷子一听这话，顿时脸红了起来，“那我刚刚是得罪你们了。”

郁锦尘忙道：“没事没事。也怪我们没有先跟您老商量，都是我们的错。”

孩子妈道：“爸，你去吃饭吧！我现在就担水去。”

老爷子点了点头，朝着道上走了。

这时孩子爸拿着两条扁担，两对水桶来，他看着走远的老父亲，问：“爸刚没说什么吧？”

孩子妈也是一脸疑惑：“没说什么。”

苏傅上前解释道：“是郁同志刚刚说这棵大树挡了家里的风水，老爷子就不生气了。”

孩子爸冷吸了一口气：“挡了风水！好像还真是有这么一回事，反正家里就一直不顺。”

郁锦尘笑道：“其实我是瞎说的，没这事，别信啊！”

苏傅皱眉：“那你怎么想到要这样瞎说呢？”

郁锦尘解释道：“一般老人家都比较迷信，拿这种事情来说一说，他心里就舒坦了，也就不会生气了。”

孩子爸爸笑道：“这位同志还真是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