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这是我的哥哥佩得鲁,那边正在和比安奇太太聊天的是他的妻子维多利亚。”
狄安娜和忒休斯朝佩得鲁点头微笑,佩得鲁看看他们,又眼含笑意地去看他风情万种的妻子,“听说你们是新婚夫妇,比安奇夫妇今年又是结婚50周年,我和维多利亚可是等不及要跟你们比一番,看哪队夫妻能得到摘葡萄比赛冠军。”
于是,一场堵上国家荣誉的摘葡萄比赛就此展开,比赛规则就是在相同的时间内摘得更多的葡萄,“斯旺-福玻斯夫妇”稀里糊涂地担起捍卫英格兰荣誉的重任。狄安娜和忒休斯私底下共同表示这个比赛不甚公平,他们这些路过这里的人们,怎么可能比得过已经扎根于此的佩得鲁和维多利亚,更何况比安奇夫妇都已经七十岁了。
狄安娜学着贡萨雷斯夫人的样子,把弯刀的月牙勾住一串葡萄的茎,想要像她一样轻挑一下把果子拿下,但调整多次仍然没有找到要领。忒休斯凑过来,把手伸进那一片茂密的叶子里,她睁大眼睛朝他扬下巴,想看他到底要做什么。然而他手里连刀都没拿,只是在葡萄旁边打了个响指,那串紫水晶一般的果子就掉进了底下的木篮子里,还带下了旁边另外一串葡萄。
她笑起来,语气里充满了无可奈何,“Theo,你这是在作弊。你可是个……‘国家公职人员’。”
忒休斯一脸无辜地吐了吐舌头,这说明他心情非常不错,“容我提醒一下,你演出的时候,在幕间喝体力回升剂也是在作弊。”
“……你怎么知道的?”
他撇撇嘴,“我就是知道。”说着他又继续悄悄施展着他的无杖魔法,狄安娜还想追问他到底怎么知道她喝体力回升剂的事,毕竟据她所知,他来看自己演出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忒休斯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别的事情上,余光瞟向不远处的年轻贡萨雷斯夫妇,那对青年男女速度很快,但奇怪的是脚底下的木篮子装着的葡萄跟比安奇夫妇的一样多,反而是他们身后的一个农家女孩脚下的木篮子里,葡萄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他们明白过来,并且生出一丝愧疚,尤其是方才还在作弊的“国家公职人员”。这场比赛不会有冠军,因为他们都是冠军,这也是西班牙人的待客之道。狄安娜开玩笑式地嘲笑了忒休斯幼稚的胜负欲(当然,她爱着他在大多数时候保持的恰当的好胜心,他总是如此上进与认真),忒休斯笑而不答,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宠溺揉乱了她的头发,算是报复。
摘葡萄比赛的插曲就这样结束,下午,整个庄园的葡萄都已采摘完成。人们把堆得足足有一层楼高的果实放在人群中间。午后,正是阳光灿烂的时候,佩得鲁和贡萨雷斯先生正和另外几位男士称着葡萄的重量,维多利亚在树下,拉着贡萨雷斯夫人,伴着村民们的吉他声缓慢起舞。她们的舞蹈和佩内洛普昨夜的热烈不同,但在慢速的舞步中,仍然透露出一种明媚与热情。
佩内洛普朝弹吉他的人群努努嘴,“那个,带着彩色草帽的吉他手,”她妩媚地眨了眨眼睛,“我看上他了。”
狄安娜真是羡慕这样直白、毫不遮掩的心悦。西班牙女孩挑起眉,在众人喧闹的欢呼声中跑进了树下的舞池。随着几声清脆的拨弦,她甩动两下火红的裙摆,开始了她火焰般的舞蹈。她总是带着炽热的眼神去看那位弹吉他的心上人,黑色的眼睛能直接点燃一切。佩内洛普在掌声与音乐里昂起头,时不时发出从心底传来的笑声。狄安娜很确定,无论是谁,都会被拜倒在她的裙摆下。
忒休斯在对面,柔和的目光穿过舞动的佩内洛普,穿过艳阳般的音乐,穿过欢呼的人群,最后落进她的眼里。狄安娜安静地回望,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角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上扬,夏日流云下,一切都不必思考其起因,只需享受。
一曲结束,佩内洛普愉快地走回她旁边,时不时还回头去看那个彩色帽子的吉他手,“希望这能让他注意我。说实话,他好像在追求隔壁村庄的另一个短发女孩。”狄安娜惊讶地扬眉,诧异于她在此种情况下能在舞蹈中如此大方地展现自我,佩内洛普并没有注意她的表情,只是又大笑着推了她一把,“反正看上他了是我自己的事,而你,斯旺-福玻斯夫人,你的丈夫就在那儿呢,该你上场了!”
狄安娜被推得踉跄了两步,但一双她非常熟悉的大手扶住了她。当她抬起头,发现忒休斯就在面前,含有平静但鼓励的笑意。所有人都眼含期待,狄安娜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在另一种意义上也是站上了舞台。
好吧,该她上场了。狄安娜在心里告诉自己。她转动两下脚踝,放下了忒休斯臂上的手,低头整理了一下碎花裙上的褶皱,脱掉了鞋子。忒休斯拉着她走到舞池边,俯身对她耳语:“现在,让他们看看你的琪蒂吧。”
她深吸一口气,远处的流云已经染上如赫奇帕奇温暖的金黄阳光。她能做到,无论痛苦或快乐,那都是爱,都是能书写、能跳跃的情感,更何况她梦里的巴西里奥就站在这里,此刻化身为她的斯旺-福玻斯先生。
于是她跳起《堂吉诃德》里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