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燥香
轻覆在我眼睛上。他轻声道:“别逞强。”
我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一直掉个不停,双手紧紧捧着伏墨的手,眼泪悉数掉在他掌心。
哭得昏天黑地之时,只听得他沉声道:“眼泪真乃切肤之利刃。”
我立刻止住哭声,抬起一双泪眼,怔怔地望着他,记忆中熟悉的面容再次与眼前人重合。
惊讶、疑惑此时塞满了我心头,为何两个秉性不同之人会讲出同样的话?
难道世间真会有如此巧合?
还是本就是一人?
伏墨望着我,冷漠的眸子里有一丝不解。
我没做解释,就着袖子细细地为他擦手,边擦边道:“或许公子想多了解我爹爹,明日公子可随我一同过去瞧瞧。”
说完抬眼瞧他一眼,他轻抿着嘴角,对我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李未年随冬儿将早膳送过来,见到我已安然无恙后便离开了。
近日来,李未年一直在忙于寻找雪灵参之事,故而难以空闲下来,就连冬儿也常被他叫去。
我用过早膳后,穿戴好冬儿为我准备的湖蓝色暗金绣荷裙和织锦镶毛斗篷,簪了支金丝蝴蝶步摇,便去了前院大厅寻伏墨。
小轩窗,透晨光,大厅内伏墨正负手而立,金色晨光透过雕花窗子洒在他身上,一席紫棠色锦缎袍子更显矜贵气度。
我站定在大厅门前时,他在晨光中转头看向我,低垂的眼睫拨得金光一阵慌乱,发上那顶造型别致的华丽金冠,都些许黯淡了。
我朝他浅笑,见他缓步向我走来,开口问候:“公子久等了。”
他垂眸回道:“我亦是方才到的。”
当我和伏墨站在韩家的大门前,再次感到了压抑和寒冷,所幸带了伏墨送我的珠子。
伏墨站在台阶下,正仰着头打量着韩家的偌大门庭。
很快,他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转头看着我:“你似乎很冷?”
我苦笑一下,勉强点头,不由得捏了捏手中的神火珠。
他又叮嘱:“带好那颗珠子。”然后同我一起走上台阶,站在韩家朱红色的大门前。他又问:“进去?”
我轻轻应了一声后,他推开了门。
朱红大门缓缓打开,往日那些熟悉的景象再次映入眼帘,但寒冷的感觉也更加强烈,如果不是那枚神火珠,恐怕我早已冷得全身发抖。
我先带伏墨去了父亲从前就诊的前厅,厅内事物并无改变,高大冗长的药柜依旧伫立着。
伏墨走过去,伸手拉出一个药屉,带起一阵尘烟。
我走了过去,那是装有雪灵参的药屉,里面空无一物。
伏墨看着空药屉道:“许是恰巧用光了。”
我因为寒冷有些难以控制的发抖,声音也跟着颤抖:“不,定是被人盗走了。爹爹为及时救治病患向来准备足量药材,故而绝无这种可能。”
伏墨一手捏出赤红色火焰,轻点我前额,瞬间我便感觉寒冷退去。
“公子昨日刚帮我解毒,今日又帮我一次。”我见他不回应,继续道:“对了,公子是如何知道我昨日是中毒所致?”
伏墨先是一顿,随后轻轻推上了抽屉,回身面向我,他慢慢皱起眉头,似是在艰难回忆。
“许多年前我曾见过这种毒,与其说是见过倒不如说是曾经也中过这种毒。此物是用中西南北各山境内至毒之物制成,若在平常时候并不会发作,当饮酒或过热时便会如你昨夜那般痛苦。”
西山境多冰雪与高原,盛产松石;中骨山在中山山脉之东,地处平原,故而人间多富庶;南山境多火海热浪,妖兽极度凶猛;北山境多松木雪原,雪季长于中山之地,却尚且算是宜居之地。
各境内环境不同,因为想要搜集至毒之物,除了李家有可能以外,常人更是难以做到,因此这绝非常见之物。
我在一旁听着不由得皱起眉,心中惊讶他竟然也曾经中过此毒。
我心中感激伏墨及时相救,并庆幸自己劫后余生,却想不通为何会有人给我下毒,给我和伏墨投毒的会是同一人所为吗?
他继续道:“当然这只是在中毒较浅时。若过量便会立刻因气血暴热致内脏破损而亡,所幸你中毒不深。”
我好奇之下问他:“公子可知此毒叫什么?此毒若是寻常可见,我与公子都中过此毒便不足为奇。可此毒难得一见,这实在过于巧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