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崩溃，而反观江陆，他平静的像是置身事外，作为一个旁观者路过别人的遭遇。

心理医生暗自叹气，判断他是因为一时无法接受，陷入了情感隔离状态。

他稳了稳情绪，试图宽慰江陆：“虽然王光恒承认自己有艾.滋病史，但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我们还在等待他的血检结果，另外我们也从市疾控中心给你申请了阻断药，今天下午就能送到东浔，虽然超过72小时只能算保守阻断，但是你要相信现在的医疗技术和药物能力，已经能够做到艾.滋病慢性病化了，你——”

“你刚说。”江陆打断他，对着门边的小崔说话，“那个人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他本能的排斥那人姓名。

小崔肯定回应：“是。”

话落，静默半分。

江陆又问：“那能把我爸的钱要回来吗？”

他声音发哑，飘到空气里比灰尘还轻，小崔花了几秒才弄清他在说什么，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这牵扯到另一层面的问题，他不能武断下结论。

于是小崔只能说：“这个要看最终判决书。”

说完这句，又没话了，几人被冬天罩在一屋沉闷昏寂。

窗外下课铃响起，学生们冲出教室，掀起一整个教学楼的热闹动静，充满希望朝气的笑声在长廊走道上钻来钻去。

就在心理医生准备再度开口时，江陆先说话：“我有个电话没打，我能先回趟教室拿个手机吗？”

心理医生点头同意。

高三教师办公室里，孟柯定定站在老余的办公桌前，正对着一窗阳光，垂着脑袋，眼光晦暗，空空没有目的。

老余听说她昨天大闹一场，怕她是因为最近的事受了刺激，本着一个班主任的责任，想要悉心开导。

他一如既往地说话没有重点，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堆，孟柯一句没听。

她的注意力都在身后，一个素未谋面的女生正和自己的班主任据理力争。

那女生坚定地说江陆没有抄袭。

班主任说对啊，不是已经出了公示结果吗？

这敷衍打发的语气让女生觉得气结，声音也不自觉变得强硬：“那你们应该把举报的人也揪出来，看看他到底是什么目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模棱两可，让大家觉得江陆是心虚才放弃资格的。”

班主任气笑了：“同学，你不能因为江陆以前为你出过头，就平白无故冤枉别人吧。”

女生拔高音量：“谁冤枉谁啊！”

听到这，孟柯眼前忽而明暗浮动，掠过一道人影。

她抬起头，只来得及看见江陆虚白的半边侧脸，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就是觉得，江陆刚刚回眸看了她一眼。

刹那间，孟柯心跳如狂，从骨髓里蔓延出一种致命的恐惧。

完全顾不上老余的阻止和呼喊，孟柯头也不回地冲出办公室。

江陆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像是要极力摆脱什么东西，孟柯拼尽全力，撞开逆行人群，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前面的身影。

风声悲鸣，人潮欢闹，他们笑着，叫着，吼着，像无数头癫狂疾走的猛兽，撞破朝阳，撕扯鼎沸，托举狂澜松涛直入云霄，于高空一跃而下——

孟柯追上六楼天台，苍茫天地空无一物。

楼下一声尖叫，正入孟柯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