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心
夜里,寒风呼啸,于思颉猛地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火光打量看了看四周,忽然喊道:“出事了!”
“元善。”于思颉把靠在稻草上的许兰泽扶起,看着他陷入沉睡的样子,暗暗懊恼,轻轻施法:“元善,快醒醒!”
“师兄?”许兰泽醒了,却还有些迷糊。
“白小姐不见了。”
“什么?”许兰泽瞬间清醒,站起身来,放眼望去,不见第三人。
“阿悦。”许兰泽唤几声,却不见人影,于思颉道:“别喊了,一定是她带走了白小姐。”
“不会的。”他连忙否认,又说:“也许是祈昀呢,他把阿悦和白小姐都带走了。”
“元善,你糊涂啊,若真是祈昀来了,他会只让我们沉睡那么简单吗?”于思颉有些恨铁不成钢,又说:“再说了,他带走白小姐也就算了,为何也要把许澈带走...元善啊,我本以为你是最清醒明智的,如今你到底怎么了?”
他的话重重砸在许兰泽心里,是啊,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于思颉快速施法,给修霂报信,道:“算了,事已至此,悔之晚矣,当务之急还是快些找到他们吧,若是晚了,不知会祸害多少人。”
祈昀推开门,大步走进去,看到床上躺着的人,他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随后握住被子里的手,放在脸庞轻轻碰了几下,“小梦,你再等等,很快就好了,很快我们又能回到从前的样子,你对我笑的样子...”
另一边,陆厌拿出龙心,递给许澈,“这是你要的。”
她单手接住,看了一眼,道:“他知道失去了龙神之心,会付出什么代价吗?”
陆厌轻笑:“当然,轻则邪气侵体,万劫不复,重则神魂俱灭,尸骨无存。”
“为何?”许澈不明白,这世间竟然会有人自损利益。
“原来这世间还有毕天历帝不知道的事?”陆厌神情轻蔑,又说:“这世间之人,凡是活着,都会心生执念,有人为财,有人为色,有人为权,有人为情...为了心中的执念,忙忙碌碌,终其一生,而情是最可怕的欲望,会让人失去理智,甚至是生命,没有一点好处,但仍有人乐此不疲,因为他们太愚蠢,喜欢陷入自己编织的美梦里,其实,情,是短暂的,是最丑陋的。”
许澈轻笑:“若是你把看人的这份心思放在修炼上,也不会如此毫无长进。”
“你!”陆厌很快收敛情绪,又说:“是,若论炼器之能,我确实望尘莫及,可如今你凡人之躯,恐怕难以炼器吧?”
陆厌仔细观察她的神色,没想到她坦然承认:“没错,确实如此,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似乎很满意:“荣幸之至...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你不把缎灵羽拿出,这样岂不是更好?”
她沉默片刻,道:“我做事,轮得到你多问?”
陆厌冷笑:“好,我不问,希望...毕天历帝早日回归。”说完就离开了。
三日已过,鸣城内空无一人,就连飞鸟也不见踪迹,宛若死城。
此刻,白府已经内夷为平地,变成了一个刻着符咒的诡异祭坛。
小梦就躺在祭坛的中间,祈昀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而她也恢复了几分神志,泪眼婆娑,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
陆厌远远看着,忽然轻蔑一笑,又看向一旁的许澈,意味深长。
祈雨慢慢走下来:“开始吧。”天色有些暗淡,似乎又要下雪了...
陆厌点头,用眼神示意许澈,两人走了上去,不消片刻,莲花台展现,漂浮在白梦云身上。
之后,风云汇聚,天边雷声阵阵,许澈招呼出一个法器,用龙神之心炼化而成——秣灵铠。
陆厌紧紧等着法器,眼中的贪婪渐渐浮现,这就是造物之力吗,不,这个还远远不够,若是能拥有毕天历帝真正的力量,就能创造出这世间最强大的法器,那么,身为毕天历帝的她,最强大的法器究竟是什么呢?
陆厌心底十分痛恨,为何这般强大的力量不属于自己,为何,自己穷尽一生,所做的东西,就像一个笑话,凭什么...我不服...
可惜,许澈根本不会顾及到他的感受,只是默默看着,秣灵铠在白梦云身上施展。
莲花台飞速流转,无数魂灵被炼化,那些溢出的灵气,仿佛声嘶力竭求救的灵魂。
一时间,天昏地暗,很快,一道天雷劈下,祈昀紧抿唇角,心里的情绪无法忍耐,所幸天雷并未伤及小梦。
接着,天雷又至,而跟着一起出现的,还有许兰泽和于思颉。
“阿悦!”许澈转头,看见那个呼唤她的人,许兰泽摇头:“不要。”脸上是惊恐,是悲痛,是无可奈何...
然,许澈并未给他回应,反而是于思颉飞快冲上前,想要抢夺莲花台,但很快就被祭台上的结界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