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
“可以不去吗?”要放平日里,王端端是断不敢这么问出口的。
可这晚,酒精将她的小破胆醉成了虎胆,她是什么后顾都没有的。
“不可以”,延吉虽然意外她的回答,但还是拒绝得果断。
“那,好吧”。
王端端只好迈着歪歪倒倒的步子,走向厨房,将钱妈妈一早备好的几样上京的月团糕点,放进食盒。
她跟在延吉后面,步子虚浮,似飘飘云仙之上,还好几次差点摔倒,于是她又试着问延吉:“延吉大叔,要不您给送过去吧?我这脑壳昏的,人摔了都不要紧,别给公子把月团给摔坏咯”。
延吉瞧出了她的醉意,但庆南承的吩咐是“把她叫过来”,所以他只能轻扶着她,让她不至摔倒。
王端端随延吉来到起承居的舒林园,这里四四方方又见天,不蔽日月不惹闲。
她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庆南承了,心里有些发怵。
庆南承此时独坐在凉亭间,仅夜色与杯酒作伴。
代赭石色的亭阁气势恢弘,灰白的石桌石椅如宝石嵌入其内,王端端依然有些晕乎乎,好几次摆盘差点弄洒。
“今日可开心?”他突然问起。
“回公子,当然是开心的”,王端端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千万保持着理智,不要借着酒意有什么出格的行事,但语气到底还是少了几分平日的唯诺。
她的行为自然落入庆南承眼中,他不着痕迹地轻笑,将桌上的另一个空酒杯斟上酒,推给她。
王端端摇头拒绝:"我不......"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忙又扮作恭敬,道:“小的.....不敢”。
她太知道自己醉酒后那个闹天闹地的德行,说不定不等自己清醒,生死簿上的名字就已被提前划掉。
“废话多,让你喝就喝”。
拒绝也是不敢再拒绝,王端端心一横,打着商量:“那公子,咱可得先说好,小的酒品可不好,冒犯到您,您可不能多生计较”。
得到庆南承的应允后,王端端拿起酒杯一口闷了下去。醇香自咽喉涌上鼻腔,漫灌味蕾的回甜令人身心酣适。
嗯,比钱妈妈的那瓶还要好喝些。
喝得太快,兴致便不尽,庆南承看出她想法,又给她添满。
他的眉目如染尽春色般,甫一展开,便如山花烂漫,他温柔地说:“是叫你喝品酒,没让你如牛饮水”。
王端端是有些痴醉了,不然她怎么说得出那句:“公子长得真好看”。
庆南承微怔,长长地睫毛定格如岸柳,而眸子里那一汪沉静的湖水,被清风搅动出一圈又一圈的波澜。
他凑近,问那个枕着手臂,晕晕乎乎的小脑袋:“那你可起了贼心?”
王端端并未听清,一个激灵起身:“贼?哪里有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