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
王端端赶紧将王翊挡在身后,扯开话题:“今日怎么没瞧见之前那两位在姑娘身边伺候的姐姐呢?”
“都打发出去了”,李卿卿提起她俩,不甚烦闷。
今日跟在李卿卿身边是个圆团团的娇娃,雪青短袄,绛紫窄裤,两条青丝辫垂于腰间,在李卿卿身边忙得慌乱。
王端端与她作礼,她赶紧福身,仓促间差点踩到李卿卿的裙尾,落脚不稳,还好被王翊扶了一把。
“弱弱!”李卿卿见她动作迟笨,语气加重,辜弱弱更是惶惶心忧。
正此时,少勤夫人在下人的簇拥下临场,鬓珠作衬,渊渟之质。
“卿卿,你在这儿作甚?”
路过之地,人人福礼而敬之。
“母亲”,李卿卿上前,动作娴熟地替换侍女之手,将少勤夫人搀扶起。
说是搀扶,倒不十分准确,两个人看着年岁相差不大,站一起,更似姊妹。
辜弱弱似是怕她,退到一边,将头埋得更深。
“她是我同你说过的,司南苑的丫头,替我留传消息”,李卿卿如是解释。
王端端于少勤夫人不过是些闲杂,并不入她的眼。她只点头,算是知晓,对李卿卿说:“你父亲正在同公子闲话,你怎不去作陪?”
“他们聊的尽是些军事部署,无聊得透。”
“那也该去”,说罢,便携不情不愿地李卿卿,往前头去了。
少勤.....这名字怎得这么耳熟?
王端端望着远去的背影,心下琢磨。
“哟,端丫头不跟在桑姐姐身边伺候,跑这儿来跳门子么?”
跳门子,土话,意思是给自己寻找跳板,攀附更高的门槛。
王端端并不想与梓期拌嘴,施礼后便想离开。
又听梓期酸语:“这少勤夫人,如今倒是矜贵雅正,犹自清高,模样端得这般正经”。
王端端闻言,不得不提醒:“梓姑娘,在外言语得有分寸,莫要给尼莫姑姑揽事端”。
不屑之气自梓期鼻头哼出:“呵,这李大人,堂堂郡尉,续了风尘从良之人为正室,郡城里老一辈都知道。如今不过时日久远,说起者少了罢了”。
王端端见旁边有竖着耳朵听闲闷的人,赶紧将她拉走:“梓姑娘,这青天白日地就吃醉酒了么不是”。
“你拉我作甚”,梓期推身,但无奈力气敌不过,只得随了王端端。
她今日有些吃闷,鲁图约了她,却半道扔下,被扈夫人逮了回去。
王端端同王翊,将她一路带回到桑枝处。
桑枝见王端端气鼓囊铛,偏穆行在一处,不方便询问。
扈夫人正随着侍从的指引,在人群中寻摸着那个让自己孙儿茶饭不思的狐媚子,就瞧见了同在一处的桑枝和王端端,想起豁云寺外的那次相遇,心头更为不悦。
那日她们偏行一处,遇马贼劫道,骗乘了路过的马车,又乘机扔下二人,夺车而逃,实属不厚道。所幸后来都无大碍,着人去赔了车架,又补偿了银子封口舌,就算揭过。
天壤悬隔,料定不会再有交际,她自当一直那高台之上,端庄娴雅的贵夫人。
谁曾想,偏孙子着了那狐媚道,三天两头地往百贺楼跑。
布衣商燕青提着拜礼,循着身影,过来拜见:“扈夫人,可安好?”声调清脆,如她的性子般爽利。
扈夫人见是她,拉过她的手,面上春风如意:“好,安好。燕老板如今已是商总,倒还记挂念着老身。”
“夫人哪儿的话,若不是幸得夫人照应,燕青如今怕是早已如饿殍,燕青哪里舍得忘了您啊。”
扈夫人一向很吃这套,她自诩菩萨心肠,自然乐得见别人歌颂她的美名,夸扬她的善举:“不过就是举手之劳,倒难为你总记在心上”。
燕青将带来的礼物呈上,说:“人说滴水之恩,涌泉以报。燕青不才,就只得些粗简的末微之物,聊表心意。”
她说的自然只是谦词。燕青带来的物什,桩桩件件精挑细选,奇珍无比。
扈夫人虚虚推辞两句,便让侍从收下。
这头,王端端原本放着空,思绪飘远,却瞅着李卿卿正往处过来,忙起身装作去帮王翊放纸鸢,拿过手摇线轮,飞快地转着圈,纸鸢被放飞到天际,缩小几不可见的点,线圈已尽见底子,王端端悄悄扯断,就见那飞扬的小点自云端之下,坠落进远处的荒野丛林。
“啊,那可是姑娘最喜欢的了”,作惊讶之情状,王端端赶紧认错自罚:“姑娘,小的这就去给您寻回来”。
桑枝原意无需她如此,不过是个物件,再喜爱,也不用过份留恋。
身旁穆行拉住她,望向走近的李卿卿,她便了然,故作生气:“这可是穆爷从罕磨城带过来的,今日若寻不回,看我回去如何罚你”。
王端端急急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