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眼尖地看到窗外的花。

“你会养花吗？”

“我可以学。”即便知道这是主人在转移话题，安格斯还是毫不犹豫地回应了。他还有些高兴。

主人很照顾他的心情。虽然他自己也不知这心情如何产生。

舒晗看着窗外那十几盆死生参半的花，“那今天你的任务，就是弄清楚怎么照顾它们。在我回来的时候，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是不是？”

安格斯果然抬起脸，黯淡一扫而空，郑重地：“我会好好学。”

在踏出大门之前，舒晗将智能管家的部分权限暂时移交给安格斯，以便他购买可能用到的园艺用具。她并不担心安格斯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操作记录一旦产生，都会实时发送到她的智脑上。

安格斯距门外仅有一步之遥，他的目光笔直望向舒晗的背影，直至被大门彻底遮盖。

13点40分，舒晗搭乘的空中电轨车到达万星城中心的伊尔丽宫——联邦中央政府所在地。从高空远远望去，这个建筑就像一颗水滴型的白欧珀石落在了钢筋森林之中。

政府方圆一公里内的空中不许交通工具出没，公共交通也无法靠近。舒晗下车后就步行走近，刷身份卡通过安检口。

伊尔丽宫的建筑风格融汇了星际时代的简洁线条和主星时代的古朴润丽，通体洁白，以高密度的防弹材料仿造出大理石的效果，顶部的海东青浮雕在阳光下闪动着冰冷的光。

舒晗熟门熟路地来到退伍军人事务部的心理咨询室，抬手敲门。

“请进。”温和婉转如黄莺般的声音传出。舒晗推门而入，进入这间浅绿色的办公室。

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中年女人，身穿典雅的象牙色套裙，面容和蔼，挂着可亲的笑意。

“舒少校来了。”她的声音仿佛具备钢琴的特质，流水般滑进舒晗的耳朵里。

“岑老师。”舒晗礼貌地同她打招呼。

这位岑老师其实是心理咨询室的主任，她不喜欢被称作主任，同事们当面都叫她岑老师。

岑主任笑眯眯的，“你来得正好，上一位刚走了半小时，正好我休息够了。”

见舒晗在沙发上坐下，她也站起身，移动到舒晗身侧的单人沙发上，给舒晗倒了一杯蜂蜜水。

“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不很开心，也不很难受。”舒晗靠在柔软的抱枕上，顺手把挎包放在一旁，接过杯子啜了一口微甜的液体。

“是吗？我看你比半年前开朗多了。”岑主任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的年轻女性，确定她的眉目比从前舒展了许多。

“看起来没那么冷冰冰了。”她笑道。

“不用忙着送命，当然心情好了。”舒晗的嘴角也弯了起来。

“我看不止吧？之前建议您交交朋友、养个小宠物，是不是有什么进展？”

“最近确实养了一只小狗，雅典娜新出的那个。”想到家里的安格斯，舒晗的笑意真实了许多。

雅典娜科技公司在星际还是有一定知名度的，岑主任立即明白她说的小狗是仿生人宠物。

“也好，很多研究表明，人工智能型宠物也能一定程度上起到和动物一样的作用。”

“是，他很可爱。每当他用信赖的眼神看着我，我就会感到很满足。而且他不像动物那样麻烦。”舒晗的话都多了一些，看起来完全是幸福中的主人。

“的确，不用训练排便，也没什么卫生问题。”岑主任附和着，又和舒晗就日常生活聊了几句。她见舒晗神色平和，没什么心理问题的痕迹，起身拿来几张纸。

“其实没什么大事，但这量表，咱们还得填填。”岑主任挺喜欢舒晗这类咨询者的，态度不抵抗，聊起来特别配合，基本例行公事就没问题。

因为一些难为外人道的缘故，上头的人特别担心舒晗的精神状态。照岑主任看来，这就是典型的没事找事。她和舒晗接触过几次，明里暗里用了各种方法试探，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舒晗除了情绪比较低落外，没有任何危害他人的、反社会的倾向。

她递给舒晗一支笔。

舒晗含笑接过纸和笔。她心里一清二楚，这看似平平无奇的笔，其实是一种测谎装置的传感器。

用来防止咨询者作答时造假。

舒晗一面读题，一面转着笔，似认真又似漫不经心地画下一个个勾。

——对事物不感兴趣。

很少。

——有想打人或伤害他人的冲动。

从无。

——想到死亡的事。

很少。

——睡得不稳不深。

有时。

……

将近半个小时，舒晗才完成这几份量表，将笔帽“咔嗒”合在笔尖上，她把笔和纸一并递回给岑主任。

岑主任和颜悦色问道：“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