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踏烟
君位以来,为了恢复穆公霸业他殚精竭虑、呕心沥血。
在他的记忆里,公父极少陪他,不仅是他这个庶子,即使是嫡子嬴驷和弟弟公子华,也都极少见到公父。只是偶尔会叫他们过去,考他们二人课业。
年龄稍大之后,他和华弟都被派到军营,公父说他自会走就开始拿剑,五岁就学骑射,不到十四岁就开始跟着大军征战,作为秦国公子就要到军中淬炼。
身上流着老秦人的血,不能因为是国君之子就觉得自己尊贵无比,而是要靠功绩让别人佩服,让人心服口服地称你为“公子”。
樗里疾时刻记着公父所说,一步一步都按照公父要求去做,无论是诗书典籍,还是诸子百家,抑或是军事兵法他都争取学到最好。
宗学里的老师都夸他聪明,说他学的快,学的扎实。其实只有身边的人知道,如果说他的优秀是因为有三分的天赋,那剩下的七分则是因为刻苦。
多少个日夜,他还未鸡鸣便起,夜半未眠,只是为了再温习一遍课业,为了想明白一个问题。他也知道他这样“锋芒毕露”太过显眼,尤其是在太子被贬至乡野之时,他这般有“夺位”之嫌。也有人找他,说要辅助他“上位”,都被他就拒绝了。
因为他深知,自己并不适合那个位置,而他只是想要做一个对大秦“有用”的公子,因此,他不能如郯明那样随心所欲。身为秦国公子,他肩负着重任,处在漩涡之中,他被太多人盯着。
就这样看着她烂漫地笑也挺好,也许到了河西军中之后,就要跟她告别了吧。公父让他负责押运粮草事宜,河西只是其中的一个,另外还有蓝田大营、函谷关驻军、陇西大营等等。
自己要在各处奔波,她这般如太阳般耀眼的女子,应该在无论何处都能过的好。那就好好的珍惜在路途中这几日的时光吧,可以跟着郯明一起学她的太极剑。
四十二式太极剑,已经学了七式,还有三十五式,也不知道在离别之前是否能学完。学不完的话,郯明应该会气的跳脚吧,倒是可以让他在军中多待几日,学完剩下的剑法,顺便帮忙照顾一下徐瑾瑜。
徐瑾瑜在前边和郯明正吵的火热,关于吵的话题也是十分的没有深度,那就是马儿的起名问题。
郯明觉得徐瑾瑜给马儿起的名不对,梗着脖子说道:“踏烟一点都不合理,分明是踏土、踏石、踏水,马儿它根本踏不了烟。”
徐瑾瑜气的不行,她总不能跟郯明说唐代诗人李贺,曾在《马诗二十三首》中说过:“龙脊贴连钱,银蹄白踏烟。
无人织锦韂,谁为铸金鞭。”
唐代,还没过到,李贺,没人听过,五言律诗现在也还没有。这就难办了,不过有架不吵非大女子所为,而且还是嘲讽她取名的水平,“叔能忍婶不能忍”!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马鞭指着郯明反驳道:“骑马踏烟沙,意境懂不懂?诗意懂不懂?都跟你一样,起个名那么直白,马是黑色的就起名叫黑子?”
郯明正欲开口说什么辩驳,她也不给他机会,继续说道:“好听吗?不好听,如果我给小红马起名叫红红,小马听到会流泪的,要问她为何流泪,那肯定是被气的!”
郯明本来就最笨,吵架更是不在行,更别说遇到徐瑾瑜这样说话噼里啪啦不带喘气的了,让他哑口无言,一口气堵在心上,气鼓鼓的他吵不过徐瑾瑜,只好找弟弟求援。
“郯清,你说我们两个谁说的在理。”他就不信了,自己亲弟弟不跟他站一边。
郯清没想到自己看个热闹,战火也能烧到他这里,自己只是来看着郯明不让他跟人赛马的看客,他本想着完成任务了俩人没有打马一决高下,没想到走着走着吵起来了。
面对哥哥的询问,他是非常的坚守原则,他站在真理的一方,徐医说的没错,他老弟确实不懂意境,没有诗意,过于直白粗糙,不像公子和他,同样是黑马,起得名字就好听的紧。
“我觉得,徐医取得名字不错,跟公子的追风,还有我的腾雾,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郯明听完弟弟如此说,更生气了,弟弟竟然也不帮他!都说他是大老粗,他好生气!“黑子”多霸气啊,还有徐瑾瑜刚说的小红马起名“红红”多好听啊,简单、顺口还可爱还不好。
他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