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耍（下）

景初初按理说和季川毫无交集的

景初初在繁华大道十字路口等红绿灯

季川看到她，嘴里唾骂着晦气

他知道景初初有病

他知道自己伤害了景初初，他本以为景初初跟他是为了钱，可是——可是他发现景初初根本就没有亏欠过他什么……

所以他不敢让景初初看到他

明明给钱了结的这些事别的富二代做的得心应手

到他这儿就成了良心债

……

蓦地

一辆醉驾的车飞速驶来

——

季川当然活下来了

只是……只是眼睛看不到了

他需要一副新的眼角膜——他的那副被玻璃渣滓划伤了……

景初初亲眼目睹了车祸

那个不羁的二世祖终于得到了惩罚

他看不见了

不会为非作歹了

明明…应该很解气的

可是心如刀割的感觉却让景初初无法自欺欺人

季川醒过来发现自己看不见了

他的倔脾气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

包括护工

等到季川的狐朋狗友找到景初初

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初姐，咱也好几年同学了，求求你救救川哥吧……”

“我过去他只会更生气。”你们想的全是救季川，可是谁来救我？

“初姐，他已经绝食三天了……”

“……”

“景初初你个贱女人！如果不是你缠着我川哥他也不会躲你被车撞……”

“……”景初初下定决心，不去招惹季川

除非……

“景初初，这是你最后接触季川的机会了，趁着他看不见……”

除非给钱。

——

季家坐不住了

第五天，季川粒米未进

“景初初，算我们求你……”

——支付宝到账：五十万元

为什么找景初初呢……

后来景初初才知道，季川做梦念叨的都是她的名字

可是他们都对外宣称，只有景初初才能忍得了季川的臭脾气

——

是晦暗的病房

一丝光都不允许打进

“哗——”窗帘拉开了

季川已经第六天没吃饭了

“你拉开窗帘干什么？”

“我看不见，屋里很暗……”

“谁叫你拉开的？”

是温热的小米粥被碰撒了一地

前几个护工都是这样

要不然也轮不到没有实习经验的景初初

景初初伪装了声线，他听不出来

——

景初初听话地拉上窗帘，但是在季川昏睡的时候，她用剪刀一寸一寸地剪下灰蓝色的窗帘布……

“五天没吃东西了，不饿是不可能的。”

景初初可以叫醒快要昏迷的季川

低血糖导致的休克吗……

打一针葡萄糖就好了

“凭季家的能力，眼角膜预约还是有期望的，等到季先生你伤口痊愈，就可以重见光明了。”

“季先生有仇家吧……不站起来的话，会被他人耻笑的。”

季川没回答，只是开始进食

——

景初初总是用目光描摹季川的睡颜

他总爱说一些梦话，他睡得极不踏实

那天清晨，由于没有窗帘景初初很早就被金灿灿的阳光照醒了

睁眼就发现……白色的被子已经支起了帐篷

景初初一直看着季川两个小时以后才醒

他面红耳赤，嘴里念着景初初的名字……

景初初在那一刻，泣不成声

“季先生……季先生……”

“嗯？”是男人慵懒的声线

他的梦里……有什么呢……是那天对自己的羞辱吗……

那天他笑得极为放纵

就好像一个逃了五十步的逃兵笑话一个逃了百步的逃兵一样

“景初初……原来你——喜欢这样……”

——

景初初帮他洗了内裤

红着脸

——

季川的情况越来越好

他偶尔一次说到景初初是……

“季先生，马上你就有可以看到太阳了，到时候，窗帘我可就拉开了……”

“呵呵……其实我还是想让那个贱人赔我眼睛……”

景初初不说话，她知道那个贱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