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岁
一日踏出郡邸狱最好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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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破境而出后,骆煜安总觉得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
就像,明明记得吃了一桌子的美味珍馐,却一点也想不起味道。
他试探过南风和尚颜湫,南风因为身上有八卦阴阳图,记得不真切,跟他差不多,像吃醉酒后做的一场梦。而尚颜湫则是完全不记得,说自己从宴京楼直接回府的。
骆煜安绞干帕子,趁着冰凉擦脸。
校练场上几名兵士围着新进的马匹议论。
连年征战,悍羯多骑兵,大齐除了北地自用的战马,其他地方的武备就比较劣势,近年来,朝廷鼓励全国各地养马,甚至所供一匹战马便可免除徭役。
各地送来的马匹,经县,郡,州的马丞一级级记录造册上报,交于中都厩长管理,再由掌乘舆主马政的太仆上奏分配。
相关官吏不管筛选之职,所以经常出现良莠不齐的马匹。
姜绰选中一匹四蹄雪白,通身乌黑的马,搭上马具就上去了。
这马到了陌生地方,颇为焦躁,不停地掀起前蹄,想把姜绰甩掉,疯了似的满校场跑。
姜绰没有骑过这般烈性的马,一路尖叫,那马将他颠掉地上,继续跑,周围几个兵士连连被撞倒。
骆煜安连跑几步,追上烈马,抓住它的马辔,反方向拉,烈马更加暴躁,边跑边撞他。
骆煜安握拳击向烈马脖颈,不待它反应,用力抱着它的脖子,摔到地上。
烈马“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骆煜安抚摸着它,安慰道:“好孩子,安静。”
待烈马静下来,两个人扶着姜绰走过来,姜绰气愤地就要上脚踹,被骆煜安掀翻。
“这马吃了‘好’东西,若想脑袋开瓢,你就踹。”骆煜安说。
姜绰摔怕了,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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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煜安的手有些擦伤,南风给他拭完药,做着包扎。
姜绰的凳子上铺着厚厚的垫子,歪着身子坐着。
主薄谨慎地将册子递给骆煜安,说:“校尉,马丞就担心马匹水土不服,带的都是·崇州干草,马儿们吃的喝的都是一样的。”
“马丞人呢?”骆煜安问。
“发疯”的马来自崇州郃郡青陇县,马丞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头都不看抬一下,说:“大,大人,我们的马一路上都能吃能睡,没出过差错,请大人明察。”
姜绰“嘶”地一声,说:“哦!在你们崇州没事,一到中都就出事,中都有毒还是怎么得?”
马丞抖得更厉害,连声说:“不敢不敢,小人不是这样意思......”
“你再细想,在途中,这匹马有没有吃过或者碰过与别的马不一样的东西?”骆煜安说。
马丞苦思冥想,眼泪都逼出来了,摇头道:“没有啊,大人真的没有啊。”
骆煜安说:“你且先下去吧。”
兵士带着马丞刚出屋门,骆煜安端着茶盏,还没送到嘴边,那马丞又折返回来。
“小人想起来了。”马丞激动得跪到地上大喊道,“小人刚看到院子里桃树上的那点桃胶才想起来,我们到司隶,路过澜州。”
“澜州怎么了?”姜绰插嘴道。
“澜州有处瘴地,并不可怕,但是这地方长着一种别的地方没有的树,树上分泌琥铂色粘稠的汁液,像......蜂蜜。”马丞说,“我猜想那匹马大概误食了树上的东西。”
“从澜州到司隶少说也要三天。”骆煜安重重的放下茶盏,说,“食了那东西这么多天才发作?”
马丞又伏在地上,恨不得脑袋钻进去,说:“当,当地人管这东西叫庄周梦,吃了当时并不会发作。据说前几年有个采药的误食了,三天后回家,睡了七天七夜,等药效过了,跟以前一样,并不会损伤身体。”
“为何那匹马就疯了?!摔得小爷屁股裂八瓣。”姜绰说。
“这......小人不知啊。庄周梦本来就实属罕见,让小人侥幸遇到了,冲撞了大人,小人......”马丞说。
“不然,把那匹马宰了给小爷我下酒吃。”姜绰说。
“你也不嫌熏得慌。”骆煜安沉声说。
姜绰欲说话,一人慌慌张张地摔了进来。
“校尉,洛水河上......”
洛水河冰面之下,一层密密麻麻支离破碎的皮影。
南风直觉得凉意从脚底直窜头皮,他小声问骆煜安:“公子,这些皮影怎么从境里跑出来了?”
骆煜安沉思盯着冰面,不得其解。
骆煜安命人下河将皮影捞出,他摩挲着这些皮影,细腻柔滑,与寻常牛皮制作的皮影手感不同。
众人看着这些五彩皮影不知作何处置。
“公子,怎么办?”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