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枝春
我才不掺和。”
江母递过来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江蓠:……
最终,在谢兰君的软磨硬泡和“死缠烂打”之下,江蓠答应了加入她的蹴鞠队。
金伯家的小女儿今年也参加了,虽然天赋不错,可惜经验不足,再加上年纪小,在场上看着就是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
“咱们都成了教别人比赛的了。”谢兰君笑着对江蓠道。
“想当初,敏娇姐姐给咱们示范,咱们看傻了眼,两个人抱着球你看我我看你的发愣。”江蓠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也不禁笑出了声。
“一转眼敏娇姐姐的娃娃都满月了。”谢兰君望着金家小妹感叹。
“这世道,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
“嫁人”二字像是突然刺中了谢兰君一般,她定定地回过头来,看着江蓠一副好似浑然不觉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脸笑得有些发僵。
*
谢兰君说是每日只需要占用江蓠一个时辰的时间练习蹴鞠,但实际上她们每回都练习得忘乎所以,以至于江蓠回家的时候天色都已经不仅仅将将擦黑,而是已经需要打灯笼才能看清楚路了。
谢兰君也果真如之前承诺的一般,每日派三五个家丁护送她,顺带护送金家小妹回到家里。
不过江蓠觉得,这小小的泽孟,人也不多,除了几个虽然狡猾但也可怜的小贼,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危险的东西。
至于那一日在山上所见到的螽人,此后也完全没有再听闻此方面的消息,没有人因此而戒备,江蓠每日早上进城都依旧能见到守城门的大哥打哈欠。
偏安一隅,懒散安逸,这才是泽孟的样子。
渐渐地,江蓠也没有把那天当回事。
在泽孟,几乎所有人都是乐业安居的。
例外总是在那些神神秘秘的外乡人身上。
离祈神节还有六日,江蓠在谢宅的蹴鞠场上加紧练习,结束时已近一更。
谢家晚上点灯,蹴鞠场也十分明亮,丝毫不影响练习。
“兰君,这么晚了,还不舍得你的姐妹们呀。”要不是谢夫人,她们几个真就忘记时间了。
谢兰君抬头望天:“哎呀,还真是。”
江蓠推测着明日的天气:“看样子明天没有大太阳,练习可以早些开始。我明日看诊争取快些。”
晚风有些急,刮过耳边时能听到呼呼的响声。天色蒙蒙,云似雾如烟,被风吹得漫天跑,好似给本就不太明亮的上弦月拂了一层轻纱,时而掩面遮颜,时而挽起展现。
“知道啦,瞧你这认真劲,也不知当初是谁跟我说不愿参加的。”谢兰君取笑她。
“就你惯爱拿我开玩笑。”江蓠收好东西,“走咯。”
谢兰君一直送她到门外,倚着门对她道别。
“明日见。”
金伯家的小妹平日里会同她一块回去,今日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不能来练习,出城的路上几乎没有别的人影。
这里也尚不成村,只能听见远处不时传来稀稀拉拉几声狗叫。
江蓠和三个谢家家丁走在路上,打着一个灯笼,显得孤零零的。
刚走到村口,江蓠体恤他们大晚上的辛苦:“我都已经到村口,你们就先回去吧,已经这样晚了。”
三人还有些不放心:“小姐叮嘱了一定要将您送到家门口的。”
“都到村子里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万一万一有什么意外,我一出声邻居们不就听见了?放心吧。灯笼也不用,我闭着眼都能走回家。”话落便自顾自往自家方向走去。
三人彼此看了看,觉得也有道理,一人追上前将灯笼强行给她后,几人就此折返回谢家。
江蓠低声地哼着小调穿梭在屋宇墙巷之间,她走过无数遍的烂熟于心的路。
灯笼中的火苗晃呀晃,把她回家的路都照亮。
父亲给的任务都将近完成,蹴鞠小队也见成效,一切顺心顺意,她忙了一整天也不觉得有多疲惫,心底倒是生出些快意来。
灯笼中的火苗晃呀晃,就像她此时雀跃的心一样。??
江家的屋子在村子比较中央的位置,是江父从上一任屋主手上买下来重新修葺的,江蓠至今还记得屋子的上一任是一位和蔼的老伯,乐呵呵地要去潜州和在军中立了功有了官的儿子住,再也不回来了。江父觉得屋子荒废了可惜,便花些钱买了下来。
灯笼中的火苗晃呀晃,哎呀,怎么一不小心熄灭了?
江蓠打开一看,里面尚未燃尽,应该是被风吹的,没太在意,继续往前走。
晚风依旧呼呼的吹,只是吹得好像更快更急。
“唰——”
什么声音?
江蓠耳尖一动,察觉不对。
接着她就听到了脚步声,很轻,闷闷的,是有人可以将脚步放得轻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