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穆卿卿的手被拿了出来，幼弱的手掌上都是刺的痕迹。

穆成：“去，快叫药师！”

穆卿卿想藏住手，却被心疼地拉了出来。

穆成：“你受苦了。是父亲不好。”

他的神色黯然。

门口急急忙忙地传来了脚步声，只听熟悉的声音传来，温卿雅提着裙摆跑了过来：

“卿卿！”

“你有没有事！吓死妈妈了！”

温卿雅跑过来抱住了穆卿卿。

穆成看着妻子，脸上露出了狼狈。

温卿雅小心的检查了穆卿卿的身体，怎看到她的伤痕后，心疼得直落泪，她指责穆成：

“你看你，老是要我们走，连卿卿会说话了都不知道！卿卿想你都自己跑来见你了。”

温卿雅哭诉着这些天的委屈，以及无法在相见的悲伤。

穆成像是老了十岁，声音沙哑：“不分了，不分了。”

温卿雅才喜极而泣的笑了，“即便合离有什么用，那些暴民，难道就会因为合离放过我吗？我不怕的。”

父母们交谈时，穆卿卿又一次感觉到了头昏欲裂。

这一次远比之前更加强烈。

她强忍着，可最终是无法忍住，头痛间，昏了过去。

昏过去前，她只看到温卿雅焦急的神情。

*

她做了一个梦，很真实很真实的梦。

梦里，摇曳不清。

人群的喧闹声，手脚被绑得发疼，意识破碎间，能闻到污水污染堆积的熟悉恶臭味，以及河水湍急而过的水声。

梦里的自己在经历了一阵厚重的耳鸣嗡响，从渐渐清晰，旁边隔着很远的声音渐渐撞入耳朵里。

“穆卿卿，上任河督长之女。其父因治理河水不利，为平息河流之怒，愿将此罪女，作为祭品送予河神，祈求河流的净化。”

“河神，请降下净化，洗净污浊……”

“河流已经污染了太多水源，我们连作物都无法生长。都是他们不作为……”

愤慨的声音，带着鲜明的恶意。

梦里的她慢慢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绑在河边的一个祭坛，无数朴素衣物的黑皮粗糙的民众拿着火把，在黑夜中他们的脸比枯枝更可怕。火把在他们脸上投下黑深的阴影。

梦里的自己很害怕，害怕得说不出话。

他们一直在念着奇怪的语调，眼里闪动着骇人的光。

在火把的阴影里，念完后有人上前，抬着‘她’，‘她’本能地哭了起来，却被那两个大汉打了两巴掌。

梦里的‘她’彻底被吓傻了。

随后，大汉毫不怜惜，提溜着她，猛地把她往黑水里扔！

“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一阵失重感，她目光滑过昏黄的天幕，天地的颠倒，在最后一刻划过人群那一张张陌生又可怖的脸。

扑通一声！

便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这一切都太快了。

刹那间。黑色、粘稠的、污秽的河流堵住了口鼻，眼睛睁不开，恶臭的气味从鼻腔与猝不及防的口腔一同灌入，胃部在剧烈的反感，恶心的感觉不断攀升，对空气的渴望让她不断想挣扎。

即便是梦，却真实得可怕，就像是自己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她感觉自己被沉了石头，就像是一只被折翼的幼鸟，不断堕落，坠落。

呼吸被剥离，通过清晰的传递到神经。

在即将死亡的那一刻，厚重的耳鸣传来，但她似乎看到了，漆黑的水下，有个人影，正静静地看向她。

那目光冰冷而没有任何感情，只是淡淡的一眸。

不知是不是错觉，穆卿卿似乎看到了一条的龙尾。

从眼前滑过。

河神的祭品……

穆卿卿脑海里闪过几个字，便从回忆的深处不断下沉。

待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穆卿卿的脑海里昏昏沉沉，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梦，但梦里的东西已经记不清了。

她一醒来，温卿雅就拉住她的手：“卿卿，怎么样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穆卿卿想说话，却还是无法发声，她只能摇了摇头。

门外的侍女端着药走了进来：“夫人，药好了。”

温卿雅小心的接过来，吹了吹：“呼……”

“来。”

穆卿卿温顺的喝了。

她看着周围。

“你在找父亲吗？”

温卿雅脸上露出点温柔与哀伤：“我们现在就在你爹爹这里。我们不走了。”

穆卿卿放下心来。

她喝了药，随后要下床，温卿雅黝不过她，便带着她去了。

穆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