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
我与柔姐姐从前并不算亲厚,父皇爱重母亲,对其他嫔妃并不上心,连带着柔姐姐也是个透明人,很少在我们面前出现,如今这种情况,倒也是相依为命了。
我并不知,柔姐姐带着阴谋而来。
第二日一早,完颜烈下令拔营行进。因我还没学会骑马,只能继续坐着马车。柔姐姐坐在我一旁,她掀起车帘瞧着外面,观察一番后放下,吩咐春生,自己想与我说些体己话。
春生在我这里仍是有待考察之人,她看我没有吩咐,便悄声退下。
人一走,赵柔就凑近我低声问道: “卿妹妹,三皇子很宠爱你嘛。”
我抬起眼眸, “姐姐此言何意?”
她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
“妹妹真要跟他一起去找玉玺?”
我心中有所猜疑,反问道: “姐姐的意思是?”
她急了起来, “好妹妹,你是不是知道玉玺在哪里?玉玺可千万不能给他,咱们都是南朝子民,要保住南朝的传承之物。”
我垂下眼眸: “姐姐说笑了,父皇不是说了,在望京御书房里,不过之前望京被洗劫一空,怕是不好找,兴许此次跟着他们同去能有所发现。”
她似乎不信,拉住了我的手, “妹妹以前深受父皇宠爱,什么顶好的都独你一份儿”。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番幽怨,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不过等我再次去细看时,只有一片柔情。
我抽出了自己的手, “姐姐如果是对父皇不满意,回到平城后,可以试着求求二皇子,送你去殇院,你可以去父皇面前当面控诉。”
她连连摇头,直说自己无意如此,接着就哭了起来。
“卿妹妹,姐姐从到平城后,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姐姐就是个物件儿,被人送来送去···”她被屡屡送人的事情我略有耳闻,只是当时自身难保,更无法救她了。
“那二皇子,虽说我现在跟着他,对外说我是妾室,实则毫无名分,他对我动辄打骂,你看”
她脱掉自己的外裳,转过身背对着我,雪白的后背竟遍布红痕,昨日回到营帐中我便早早睡了,竟没关注到她身上有伤。
我瞧着她的伤,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渗血,新伤旧伤添在一起,让人于心不忍。她趴在我膝盖上,低声抽泣,着实让人垂怜。
没想到这二皇子,背地里竟如此对待柔姐姐,我脑海中突然想到了完颜烈,感慨自己真是幸运。
我唤春生,找来金疮药,一点点给她涂上。窗外传来完颜烈的声音。
“我瞧春生去找了医士,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立刻帮柔姐姐收拾好着装,她缩到一旁角落。
“没有不舒服,只是借些药先备着,你不用担心。”我回应道。
“好,有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我。”马蹄声响起,人走了。
我和柔姐姐都松了口气,事关女儿家隐私,估计她更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身上的伤。
我转头看她,还没说什么,她就哽咽着开口: “妹妹,那二皇子不是良人,可我没有办法,如今,多活一日是一日。”
我叹了口气,只能安慰道: “姐姐别灰心,兴许日后有转机。”
她竟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趴回我腿上,抓着我的胳膊。 “妹妹是有别的打算?妹妹要逃出去?”
我看着她,只能无奈道: “姐姐瞧着如今这情形,如何逃?”
她竟真的很兴奋: “妹妹真要逃出去,求求妹妹,带我一起走吧,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只想活下去啊。”她跪在地上。
我拉起她, “姐姐,如今咱们都是亡国之人,我只是因为遇到的是三皇子,处境不算糟糕,可我若是逃走,惹怒了他,一样活不了,非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也无能为力。”
她面色一转: “可妹妹一定知道玉玺在哪里,只要找到玉玺,和三哥哥搭上联系,咱们就可以复国了啊。”她眼中有些疯狂。
我只以为她过去遭受太多磨难,太想寻求一个庇护之所,并没放在心上,不过她的话,让我心中一紧。
“姐姐千万不可胡说,父皇从不许女子妄议朝政,连我也不意外,玉玺的下落我又如何知道,姐姐以后万万不要这样说了,若让金人以为我知情不报,只怕我马上就得死到这里。”
她似受到惊吓,双手捂唇,嘴里道歉。我没有放在心上,只不过心中总有种怪异感迟迟不散,却想不通到底怪异在哪里。
接下来的一路,柔姐姐一直与我形影不离,似受惊的兔子般,完颜烈许是因为如此,并没有来打扰们,一路走的很是顺利,望京城越来越近,我心中愈发忐忑。而此时的赵柔,也有别的打算。
一月前,平城二皇子府里。
二皇子气势汹汹冲向后宅,踢开了一间屋子的门,大跨步进去扯住一名女子的头发拖了出来,周围仆从见怪不怪,那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