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这是天要绝她们生路？余璟一下慌了，但看妹妹受惊的眼神，勉强镇定起来，实则心跳加速，手脚冰凉，小声道：“不要作声。”

余琼惊恐地点点头。

“挨家挨户给我搜，女人、口粮，有什么拿什么！”外面的话如同鬼魅飘进她们的耳朵。

余璟脸色煞白，听这声音，估计离她们不远了，落在流寇手里，绝对生不如死。她起身去窗户边探敌人虚实，打开窗户血腥味迎面扑来，慌忙掩鼻，眼前日日景象触目惊心，道路上横七竖八躺在许多尸体与伤者。

为首一人左目戴着眼罩，持刀站立，仅剩的右目左右扫视，余璟心惊胆寒，生怕被他发现，不敢再往他的方向看去。其余的流寇举着火把，不断地在各个屋子间进出，翻箱倒柜之声不绝于耳，偶尔传来女人凄惨的叫声，火把的光放大了他们身后的

“阿琼，我们得赶紧走。”余璟惨白着脸轻轻阖上窗户，时间不多了，贼匪很快就会搜到这来。

这时余琼都有点吓呆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没事的，阿姐豁出命也会保护你。”余璟抱紧怔愣的妹妹，“幸好是黑夜，我们乘夜色逃走。”

余璟抓着妹妹的手，轻手轻脚地下楼，在夜色的掩护下，从后门出逃。

刚出门余璟就看到马车被卸了，只余车架，后门大开，也不知是客栈的伙计还是老马骑去逃生了。

大难临头，求生是人的本能，即使是老马骑走，骂也无用了，她也只能认命，何况这趟出门，一路上多亏了他的照顾，希望他能平安逃脱吧。

两人冷汗涔涔，蹑手蹑脚地沿着墙根走，避开身后忽远忽近的动静。

突然不远处墙体倒塌，窜出许多人来，应该是隐匿在夹墙中，男女老少都有。后面闻声而来的流寇，像是闻着味的野兽，肆意的狂笑，追着众人砍杀。

余璟姐妹跟着人群跑，身后响起刀子砍肉的声音，以及阵阵痛苦的哀嚎，她知道死者都是跑不动的老弱妇孺。

她要保护好妹妹，绝对不会放手。

前方是小道，逃亡的人开始挤在一处，余璟紧紧地抓住妹妹的手，说：“阿琼抓紧。”

话音刚落，余璟背后被人猛撞了一下，整个人滚下侧面的山坡。

“阿姐……”

伴随着妹妹的呼喊，余璟重重落地，一阵天旋地转后，陷入了黑暗。

余璟双目无神地躺在草丛里，整个人天旋地转。

她全身都在叫嚣着酸痛，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此刻还是有点使不上劲起来。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怔怔地看着湛蓝的天空。往日最喜欢和阿琼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踏青，真想再见她一面，不知道她摆脱追杀了没有？想到此处，余璟眼角瞬间湿润，不仅是担心妹妹，她也不甘心默默地死在荒野，尸体被野兽啃嗜。

求生本能逼退了她内心的悲伤，余璟尝试着用胳膊支撑着身体起来，缓了缓口气，她抬头看着跌落的斜坡，想从下往上爬却是又陡又高，凭自己根本不可能从这里上去。

“快看，那边有个女郎。”

余璟正心急如焚，听到人声，心想有救了，欣喜地望向出声的方向，不远处走来四个男子，她连忙开口求救：“各位郎……”还未说完，他们指指点点，外加轻浮的笑容都让她直觉不对劲。

“刚刚跟丢了个商贾，没想到这又来个女的。”

“那可不，今天运气真好，细皮嫩肉，保不齐是大户人家出身。”

“许久未开荤，虽然不能劫了那商贾，但是换这女子也值了，不夸张说比我家中婆娘美上千倍。”

“你家那俗物也敢跟她比，这个不管是卖了还是自己受用都不亏。”

果然，余璟听着他们的话，脸上血色尽失。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无路可逃，今日是真的要死在这儿了，颤抖着身子，瞬间恐惧的泪水盈满眼眶。

“你们不要过来。”眼看着这些流氓越来越接近，余璟掩在袖子下的手在颤抖地摸索大块的石头，她宁可自杀也不能被折辱至死。

一阵疾风吹过，马蹄声悠然出现，余璟怔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一人一马。她目光越过众人，聚焦在突然出现的男子上，逆光下他骑着高头大马，犹如天神降临。

“你们刚刚在找我？”清洌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

男子的阴影笼罩着几个流氓，他们纷纷回头，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众流氓似乎愣了下，为首的一人率先出声，“误会，我们偶遇这个女郎，正要出声问她是否需要帮忙，郎君便来了。”

剩余的人附和。

男子面无表情地审视流氓，而后目光越过他们，对着余璟道：“是吗？”

余璟对上他的目光，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面对唯一的获救机会，她异常激动，摇着头道：“不是，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