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的功夫，海将军却走到门口，低声和人说话。

忽然响亮惊呼，“嬷嬷说没回去？”

程昱竖起耳朵听，原来，遵了将军吩咐，去劝慰海榴的嬷嬷，在万福院里没见到海榴。连伺候海榴的贴身丫鬟们，也只知她将自己关进了卧房内生闷气，并不知道，不知何时，已经人去房空。

海将军问了来人，急切就往外走。

程昱等了又等，他却仍没回来。

海将军焦急，程昱等待的时候，海榴正在隔壁忠义公府里。

海榴确实是回了万福院的。

生气离开的时候，她心里想，父亲定然会因为她发脾气，哪怕是胡乱发脾气，就低声吸气跑来哄她。

可是，一路走快走慢，后面都无海将军追来。

她气冲冲跑进房间，只觉再一次被父亲不慎弄丢了。

上一次，是父亲非让她留在京城。

再上一次，是父亲半夜偷偷离开，她清晨醒来，追逐而去，却迷失荒野。

去山有院的时候，主要是赌气，故意要闹事。

如今却悲从中来，恨不能大哭一场。

听着外面的仆从们，小心翼翼碎语，海榴轻手轻脚，推开虚掩着的后窗。

做这种事她最得心应手，很快遛出了万福院，然后在昏暗夜光下继续往西走。

身后，忽然有了脚步声。

这是在将军府里，海榴并没害怕，反倒心生惊喜。

因着太期盼父亲寻来，她就觉得，这脚步声，和父亲的很是相像。

可是细听，就不像了。

海榴猛回头，看到十尺之外，高大如猛兽的身影。

原来是阿八。

阿八见海榴停下，也住了脚，打望了下，才走了过来。

“你怎么跟个鬼一样？吓我一跳！”

海榴压低声音，斥责阿八。

然后转头，继续往前。

一前一后，走到将军府的西墙边。海榴才想起来，放在这里的梯子，早已经搬走了。

她对阿八招招手，指了指墙头。

她想让阿八给他做个梯架，就像上马时。

阿八走近，俯身，却没跪下，而是双臂抱住海榴的小腿，然后小心翼翼，将她举了起来。

海榴惊了下，很快用手扶住墙，免得身子歪倒，砸了下去。

这堵墙很高，但她很快够到墙头，手一扶，加上阿八的托力，坐了上去。

这里她不是第一次爬，可是晚上爬，还是第一次。

而且，和上一次来，也隔了有将近一年了。

海榴在昏暗中辨认昔日的树木和假山，阿八却一个跳跃，攀上墙头，然后靠着臂力支撑，也爬了上来。

他上来并没太多犹豫，向下看了一眼，就跳了下去。

海榴吓了一跳，他已经从地上又站了起来，向着海榴展开双臂。

海榴也并无犹豫，她急切想要去她想去的地方，纵身向下，稳稳落进阿八怀里，甚至都没能撼动阿八挪动半分。

海榴呼吸翕动鼻子，凑近了些，“你怎么变的这么香？”

“好香！你晚上和万里睡的时候，万里不嫌弃你？”

阿八一动不动。

本就是夜里，高墙下，将月光也遮住，乌黑一片。

海榴什么也看不清。

“你放我下去啊……”

良久，见阿八仍像石雕一般，一动不动，偏偏双臂抱得很紧，海榴都没法下去。

只能没好气地提醒。

“好笨啊阿八。”

“我爹爹比你还笨！”

海榴的脚落了地，反手去抓阿八。

这里阿八没来过，她却熟悉。

摸在了阿八腿上，又往上，终于扯到衣襟。

“别出声……我是说脚踩得轻点，别让人发现了。”

两人蹑手蹑脚，做贼一般……实际上确实是做贼，绕到了一个窗前。

海榴小心翼翼开窗，先爬了进去。

这个屋子她曾经很熟悉，常来常往。

可惜如今，人去屋空。

海榴在黑暗中闭目，怀想昔日在这屋中的情形。

忽被声音惊醒，原是阿八也跳了进来。

“啪”一声，阿八打开火折子。

“笨蛋！这样会把人引来的。”

海榴压低声音骂。

火折子的微弱光亮下，阿八用手在空中划了下，摇摇头。

海榴问：“没人？”

阿八点了头。

海榴本也不是胆小谨慎的性子，否则，她不会做这样的事。

阿八说没人，她就接过火折子，径直走向西侧墙。

这边桌子上的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