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府书院
缘,一抬头却忽然看见自己脑袋正中上方赫然一个小洞。
瓦片被人移开了。
他定下心神,将阿元唤至身边,自己起身穿了中衣又泡了回去。
阿元抬着一支长长的竹竿走了进来,见自家公子又躺了回去不免疑惑:“公子,你?”
叶向洵面上云淡风轻:“还没泡足一个时辰。”他垂头不看上方,轻声道,“捅吧,沿着那个洞捅一圈。”
他心中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等那人坠下来,他就把人按进水里,呛到他服软为止。
阿元重重地点点头,抬起手腕那么粗的竹竿朝着小洞使劲一捅,约莫这房子年久失修,才戳了一下,大片的青瓦沿着那个小洞瞬间坍塌,哗啦啦地直往下掉。
伴随砖瓦泥土往下的,还有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她似乎想要逃走,却因为足下的砖瓦亦是破烂不堪而坠了下来。
阿元眼中,那人坠落的速度仿佛慢了下来,尖锐的瓦片之间,她挥舞着双手试图抓住些什么,马尾的长发飘扬,一道瓦片极速坠落,划伤了她的脸颊。
是个女人!
“哗啦——”
浴桶里扬起硕大的水花,溅了叶向洵满脸,他来不及揩去,就扬起手掌一把扼住此人的脖颈,将她按进了水里。
脖颈纤细,颜色白皙,后脑的乌发尽数散开,在水中上载浮载沉。
叶向洵眉眼弯弯,他并不会因为刺客是个女人就心软。
水中的人奋力地挣扎着,抬起手臂努力攀上浴桶的边缘,叶向洵听见她在说话,可惜她整个头都浸在水里,传到他耳边的只是一些咕噜咕噜的水声。
叶向洵刚刚想松一口气,手中的人却忽然猛扬脖颈,双手紧紧地撑在桶沿,双脚挥起的水花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过后,她便借力稳稳落在叶向洵身侧,抬起拳头挥了过去。
叶向洵双眉紧蹙,闷哼一声,往侧方倒了倒。
秦昭趁缠斗的空挡将捂在脸上的黑色面巾提了提,一股苦涩的味道冲进鼻腔,呛得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水不会有毒吧……
阿元一把丢掉竹竿,摸出藏在腰后的匕首,言罢就要朝秦昭刺去。
竹竿在地上滚了三四圈,落到了秦昭脚边,她飞身跃起,侧身避开阿元,又用脚尖勾住竹竿往空中一提,一掌将其拍了过去。
阿元的匕首正中竹竿,力道之大,生生陷了进去,他想拔出来,却不知是不是心急,怎么也拔不出来。
叶向洵此时正回过神,正欲从桶里跨出来,不料眼前忽然飞过来一个黑色的身影,厚实的拳头先是落在他眼眶,他抬手挡住,那拳头便又落到了腰侧。
他神情顿时警惕起来,他这处的伤口早已结痂,平日只会偶尔刺痛一下,这会儿又来这么一拳,他吃痛,身子不由地往后一仰。
时辰到了。
他感受身体升腾起热气,整个脸开始变得通红如血,他踉跄了两下,脚下一滑,又跌进了浴桶里,将里头所剩不多的药汤又撞出去不少。
叶向洵晕过去了。
秦昭抬起自己的拳头看了看,她也没用那么大的力啊……
不过愣了会神,阿元不知何时已经闪身上来,一把拽掉了她的面巾,将匕首横到了她脖颈上。
她眨巴两下眼睛,阿元的身手可以,叶向洵去哪里捡来一个这么称心的小厮。
在看清她面容时,阿元手上的劲儿不由地一松,眸子都颤了三颤。
“秦姑娘!怎么是你!”
秦昭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三四圈,最后吐出一句让阿元脸色煞白,仿佛被冻住的话。
“我。”她摸了摸鼻头,“我特地来看你家公子沐浴的。”她说的平心静气,毫无女儿家的娇羞,端的是一个理所当然。
宴则便是此时冲进房里来的,他只见阿元手持匕首放在秦昭颈上,神色僵硬;而秦昭一身早就被浸湿的夜行衣,将将扯下的面巾还挂在胸前,脸上是平日常见的笑。
而两人脚边是散落一地的破碎瓦片,裂成两半的竹竿,还有淌得满地都是的药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苦味。
三人面面相觑,阿元立时撤了手,秦昭赶紧撒到浴桶旁,状似惊讶道:“快!你家公子晕了。”
三人齐心协力,将叶向洵从桶里捞了出来,又将他搬到榻上,剥了衣裳,露出大片白皙的后背来。
秦昭立在一侧,像座山岿然不动,阿元眉目皱成一团:“秦姑娘,公子真是找宴公子看病的,您接着看下去怕是不妥了吧。”
秦昭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脊背,厚着脸皮道:“他是我未婚夫,早看晚看都是看,看一眼又不会少二两肉。”
阿元只得将嘴里催促她速速离开的话都咽了回去。
宴则才懒得理会他们,叶向洵体内毒性被逼出不少,此刻正是施针的好时机。
这回,要在背上施